其实这是实话,但世人总会多疑。即是能谈的上话的,只要不排斥,或者不是敌人。
那又如何能与你交心。
其实我并不是很在乎。
如今的日子,我很满足,想着若是再学上几年,不说成为神医,寻常病症还是可以的。
那时,即使不能光明正大开药铺,偷偷摸摸救些人,应该还是可以的。
王贺笑容满面,“那倒是在下想多了。”
我不愿与他这样心思深的人多加交谈,躬身行礼退下,去前院与童念玩闹去了。
又过两日,山下终于送来吃食。
王贺也可与车夫一同回京了。
可是,王贺借着腿脚不便,想继续修养一些日子为由,继续在山中待着。
我见章医师没有意见,也不好多说什麽。
王贺的身子已经恢复如初,只是腿脚不便。平日里在山上,除了教习童念功课,就是陪着章医师切磋棋艺。
又或者拿出章医师久藏的宝琴弹奏。
我瞧着童念在亭子那边玩着秋千,章医师品茶听曲,悠然自得的样子,就明白为何留下王贺。
我是个闷葫芦,实在无趣。
我听不懂琴但也听得出来,王贺弹的很好。他坐在亭子下,披着章医师珍贵的黑色氅衣,乌黑的长发,只用玉簪簪住。
实在是美得引人瞩目。
难怪京城衆多贵女仰慕。
王贺忽的转眸看向我,我心下一惊,想扭头回屋,但一想如此倒显得我女儿娇羞,对他真的有念想似的。
继而面色平静的看着他,靠在门栏上低头听他弹曲。
过了几日,王贺要下山,连带着把我也给弄下山。
我其实是不愿的。
奈何章医师发了话,不得不从。
我与王贺一同坐在马车内,心情十分复杂。
王贺的外祖母生了重病,京城名医束手无策。王家多次拜访章医师想请他出山医治,都被拒绝。
此次在山中多日,王贺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法子,让章医师同意此事。
当然,是由我代为治疗。
若是外人发现问起,也只说是我的主意,与章医师无关。不能将章医师牵扯进来,否则连我也会被逐出师门。
我心中十分怀疑,章医师是不是看我愚笨,想变着法子赶我走。
“林姑娘,这是在怪在下。”王贺坐在马车内,腿上绑着夹板,行动不便。
我心里自然有些恼火郁闷,想必一直愁苦无奈的表情让王贺自知理亏了些,但我又不能真的见死不救,摇头道,“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
“好一个医者本分,在下佩服佩服”王贺满口恭迎,我却觉得他话里有话。
王贺的父亲,是王隋景堂弟,两家平日里交往不多。王贺的父亲是书法大家,平日里经营书画生意。
王贺每年只画一幅,每次都被京城权贵哄擡成高价。
真是一墨难求。
王府的气派比程府还要足。
我戴着帷帽站在马车旁,还没进院,就有四五个仆人来迎,用四人软轿将行动不便的王贺擡进府。
让我大为震撼,又十分不解,按他的为人,不应如此张扬的性子才是。
“杏儿,带姑娘去芙蓉阁休息。”
话毕,我瞧着杏儿的脸色明显变的不一样,对我十分恭敬。
府中游廊假山相得益彰,兰花梅景,透过窗井看去,像一幅画一般。
每一处都让人眼前一亮。
我听闻王家只做自家生意,从不与官场结交。此前也只算是富裕家庭,直到王贺成名之後,王家这一脉才富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