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庭点点头,“谢谢。”
霍知枝心想,英俊的外国面孔,还能在宁枫颜的场子里指挥司弛做事,进退自如,他果然就是传闻中宁枫颜的男模老公。
霍知枝又道,“枫姐呢?”
宁庭回,“枫在里面控场,让我安全护送你出来。”
霍知枝顿时感到一股深深的负疚,她抿着唇道,“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明烛。。。也就是我先生。”
她有点头疼地说,“我不知道他为什麽那麽激动。。。”
宁庭却怪异地望了她一眼,直言不讳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霍知枝一怔,“什麽。。。?”
“你先生当然是因为喜欢你,才会如此生气。”
宁庭理所当然地说。
明烛丶喜欢丶她?
霍知枝眨眨眼,像是听见了什麽天大的笑话。
“宁先生,这件事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明烛的婚姻。。。”
霍知枝只觉得嘴里含着一团打结的毛线,怎样都理不清个开头或结尾。
“我和他。。。是逼不得已,才结婚的。”
她笑得有些凄凉,“不像你和枫姐,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宁庭却道,“谁说我和枫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霍知枝愕然,“额。。。难道不是吗。。。”
“现在当然是。但我们结婚那会儿。。。”
宁庭擡头,清淡的月光照亮了他蓝色的瞳孔,霍知枝见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似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忆。
“结婚的时候,我和枫的感情十分糟糕。”
霍知枝静静听他道来。
“枫的性格风风火火的,看上了什麽就绝对不会放手。三十年前,她在秀场上对我一见钟情,当晚就找到我的签约公司,说她要花钱‘买下我’,让我跟她走。”
霍知枝不知道作何表情。
她心中暗想,年轻时的宁枫颜真是。。。超雄。
“我那时正值事业上升期,当然不愿意和她走,但她给我的老板开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
宁庭很清淡地笑着,“所以,我就被她这样买了下来。”
“枫开始疯狂地追求我,她疏通关系,把我送上了许多我原本登不上的T台。我在圈里的名气越来越大,可我也清楚,他们在背後是怎麽说我的。”
“无非就是一些,陪金主睡觉的婊子,靠身体上位的bitch。”
霍知枝默然不语。
“我受不了枫的作风,和她摊牌,让她不要再插手我的生活。枫不肯放手,我们冷战了很久。”
“後来,枫妥协了。她说,只要我愿意和她结婚,两年。如果两年之後我依旧不爱她,她就同意放手。”
“因此,我怀着无比厌恶的心情,和她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可在霍知枝听来,宁庭口中的“厌恶”二字并无多少实质性的恶意。
“後来呢?”她轻声问。
“後来啊。。。”
宁庭闭上眼,缓缓道。
“我跟在她身边,也渐渐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枫。看见她在宁家这座囚笼里挣扎着上位,她却什麽苦也不诉,只笑眯眯地在回家时带给我一朵玫瑰花。”
“我也看见,她偏执而扭曲的爱情观背後,是一个同样凄惨的家庭和童年。”
“後来她怀孕了,预産期那天,就是我们的两周年结婚纪念日。”
“生産时,她突发羊水栓塞。”
宁庭的话语像被什麽生生截断。霍知枝见他沉沉地喘着粗气,缓和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开口。
“羊水栓塞的死亡率高达80%。那时,枫在抢救室里,她流了好多血,血染红了一床又一床的被子,我站在抢救室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早知今日,我当初绝对不会答应枫的结婚请求。”
“我宁愿在当初伤了她的心,也不想她今日为了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霍知枝心里冒出一股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