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啊,来了,你看,你这里要这样演……”导演招呼云涣过去表演。
云涣回神,顺着导演的手去看,认真地听着导演的讲解。
而蓝书蘅则是无所顾忌地盯着云涣看,仿佛要把云涣地脸盯出个窟窿才肯罢休。
目光是如此的炙热又眷恋,他是那样地想念云涣,想时时刻刻和他待在一起,想将他的所有喜怒哀乐都收于眼底,据为己有。但是他又深深地知道,云涣是自由的飞鸟,自己不能,也舍不得将他关进笼子。
“蓝总?”导演喊到。
“嗯?”
“收工了,你看是我们一起去聚餐还是另有安排啊?”
“我另有安排,聚餐的事等回纽约吧,到时候我来请,您看怎麽样?”蓝书蘅礼貌回到。
“嗯,没问题,那我先走了,回去还得再开个会,你自便。”
“嗯,好,您慢走。”
“那我也走了,您自便。”云涣调皮道。
蓝书蘅一把拉住云涣的手腕,“你走什麽?我让你走了吗?你这员工怎麽对老板这麽没礼貌。”
云涣被他逗笑了,配合着他,“哎呦喂,我好害怕呀,您可千万不要不开除我。”
“这麽想离开公司?”蓝书蘅眉一挑。
云涣拿开蓝书蘅的手,“没有啊,我费尽心机才进的公司,怎麽舍得走啊。还有,蓝总,公共场合,请注意影响,不要对你的员工进行不必要的肢体接触,以免生出事端,对我不好。”
“对你不好,对我就不管了?你快去卸妆,卸完妆带你去吃好吃的。”
听到好吃的,云涣眼睛都亮了,“真的?!吃什麽呀?”
“真的,车里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好吧。”说完,云涣乐呵呵地去卸妆去了。
“嗯?时溪呢?还没来吗?”云涣上车没看到时溪,有些奇怪。
“我让她去休息了,我们吃饭,她跟着不合适。”
“怎麽不合适了,老板请员工吃饭,她也是员工啊。”
蓝书蘅无奈的捏了捏山根,“云涣,你别闹了,好嘛?好久没见你了,我就想跟你待一会儿。”
云涣听了他的话,也不再闹他,“那走吧,去吃饭。”
“瘦了,也黑了。”蓝书蘅看着云涣说道。
“是嘛?角色需要,等杀青之後养养就回去了。”云涣一脸无所谓。
“杀青之後,差不多也要过年了,你……是要留在纽约还是回国啊?”
“回国吧,”云涣解释道:“Kathy给我接了个国内综艺,去当飞行嘉宾,还有一个跨年演唱会丶几个广告和杂志的拍摄。结束这些工作,离除夕就没几天了,都在国内了,就回家去过年吧,好久没去看外婆了,回家比回纽约方便。”
蓝书蘅话里带着点淡淡的难过,“嗯,确实时间刚巧碰对了,是该回去看看家里人的。”
云涣察觉到蓝书蘅情绪有点低落,“怎麽了?感觉你有点不开心。”
“没什麽,还说如果你待在纽约的话就去我家过年呢,我心里都想了好几种和你一起过年的场景了。”蓝书蘅用笑掩饰情绪里的失落。
“这个……再说吧,或许以後有机会呢。”说到这个话题,云涣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毕竟他也不知道两人会不会有以後。
云涣是抗拒思考和蓝书蘅的未来的,他不知道两人的结局会是什麽样子。一想到这些事,就会让云涣焦虑,心情也变得不美好,状态也会持续下降,甚至身体也会有异常。比如此刻,看着蓝书蘅侧脸的那一刻,喜悦之外,一股熟悉的丶猛然剧烈的心跳正在他的胸腔处震动,他需要呼吸,需要空气——他的身体在拉响警报。
他有重度焦虑和回避型依恋人格,很久了。这个秘密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在他每一次心动时,都会骤然收紧。
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高二暑假,他独自坐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里,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医生对自己的诊断。从父母离婚那时就埋下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可他谁也没告诉,药吃完了就硬撑,也不去医院接受心理治疗。他固执地认为,只要不去医院,就可以假装自己没病。
尤其不能让妈妈知道。她会“疯”的,她接受不了一个脆弱的儿子。她的儿子必须永远优秀,永远完美。
“没事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死不了,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