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李家小公子生辰之事,似乎处处都透露着怪异,那李家三爷更是令人捉摸不透,他本同自己一般,是个经商的,即便不似文人那般彬彬有礼,当也不能当街无理。
如今再想回绝李家却是办不到了,她只能防备着些。
不知道慕青轩去了何处,花夕梦出了男人的屋子,轻巧地带上房门,独自回柜台去了。
姑娘目光时不时地飘向酒肆外,不晓得男人什麽时候能回来。
“阿梦,”正出神时,一旁沐西道,“怎麽没见到慕青轩?”
“他出门去了。”花夕梦回答。
“去哪了?”
“不晓得。”姑娘道,“你没事做了?”
“没,我忙得很!”沐西说着,一溜烟,跑开了去。
“轩,你去哪了?”花夕梦喃喃自语道。
也不知是不是风声卷着姑娘的轻语,送去了洛府。厅里天青色锦衣男子一连打了几声喷嚏,惊得一旁的白衣男子连忙起身问道:
“这是怎的了?着凉了?”
“没事,许是阿梦想我了也说不定。”青衣男子,也就是慕青轩道。
一旁白衣男子洛书渊微眯了一双眸子,瞥着慕青轩道:“你如何知道?”
“自然是听到了。”男人说的仿若真的一般。
洛书渊扯了扯唇角道:“你此番出门未告诉阿梦姑娘吗?”
男人摇摇头道:“并未。”
洛书渊思量片刻道:“这样也好。”
“只是,阿梦她应下了李家小公子生辰宴之事,怕是会有些棘手。”
“无妨,着司空布置些人手,盯着李家,护阿梦姑娘安全便是。”
“只能先如此了。”慕青轩道,“你去请张太医来,以防万一。”
“好。”
两人一同盘算着三日之後的生辰宴,男人直到亥时方才回了酒肆。
慕青轩回去时,花夕梦早已歇下,并未等到男人。後面两日男人皆早出晚归,不知在做些什麽,二人见面都没碰上。
若不是屋内有他回来过的痕迹,花夕梦简直要以为那人不辞而别了。
三日之後,李家生辰宴那日,男人终于现身。
花夕梦还未来得及同男人说些什麽,酒肆衆人将酒水放于推车之上,由花夕梦与慕青轩二人一同推往李府。
待到了李府门前不远处,慕青轩终于对花夕梦道:“等会进了李府,不要擅自行动,听我的。”
“好,”姑娘道,“你要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
花夕梦心里是比较高兴的,男人今日终是肯与她说话了。
李府今日一早便开门迎客,请的除去李家的亲眷之外,还有附近的商贾,宫中的官员。
姑娘心里知晓,她今日但凡行差踏错一步,便会将整个青梅酒肆毁于一旦,她冒不起这个险,是以今日男人说什麽便是什麽。
二人来到李府门前时,李伯与李家家主李霜亭正在迎接客人。见他二人前来,李霜亭吩咐管家照顾好来来往往的客人,自己迎上前去。
那人一身劲装,身子魁梧有力,虽是习武之人,腕上缠着一串佛珠,令人倍觉奇怪。
“二位是花夕梦姑娘和慕公子吧。”李公子抱拳道,“李某恭候多时,二位请进。”
“来人!”李霜亭擡声吩咐道,“把这些酒水推到後厨。”
“不用如此麻烦,我二人推过去便可。”慕青轩道。
“这怎麽行二位今日是李某的客人,哪里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李霜亭道,“还不快来!”
“无碍,我们是客,亦是酒肆中人,若是做不到分内之事,于心有愧,即便是做客,亦是不踏实。”慕青轩双手牢牢扶住推车道。
“是啊,李公子,您就别推脱了。”花夕梦在一旁道。
“既如此,那便劳烦二位了,稍後在前厅见。”
“稍後见。”花夕梦道。
如此这般,二人方才将推车朝後厨推去。
身後李霜亭双眸微眯,手中撵着那串佛珠,紧紧盯着两人,直到对方消失在视线里,微弯了一侧唇角,轻舔了下薄唇,像极了静候猎物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