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登斯没有再将目光停留在利姆露身上,也并不在意莱姬尔为什么要带一个不相关的小男孩来,这和他没关系。
就算是个麻烦,也应该是格林德沃去解决的问题。
而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
他后退几步,用杖尖在铁门上轻轻一点,沉重的黑色铁门轰隆隆向两边缓缓打开,点缀着艳红玫瑰花的荆棘小路在两人面前展露出来。
铺了一层薄薄石板的小路两旁边全部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荆棘丛,勉强只能容一个不怎么健壮的成年人通过。
“夫人,请跟我来。”
然而克雷登斯却再次迈开步伐,丝毫不介意荆棘丛将自己身上昂贵洁白的白西装刮出细小的线头,沾染上污黑的细微尘土。
莱姬尔双手小幅度提起厚重的裙摆,以免被两旁延伸出来的荆棘丛尖刺刮破了裙摆,随着克雷登斯的引路继续朝里面走去。
利姆露则又紧了紧脖颈间斗篷的系带,几乎把斗篷密不透风地裹在身上,这才跟着莱姬尔和克雷登斯不快不慢的步伐依次有序地走进了庄园的前庭。
光线昏暗的前庭里幽幽地点着忽明忽暗的烛火,阳光似乎只能照射到进入前庭的几阶石梯上,将那经年累月的石梯照得显出了不加修复的样貌。
接着穿过连接着前庭的一条幽深走廊,走廊里倒是比其他大部分地方明亮得多,大片大片的阳光倾洒进来,暂时驱散了三人身上冰冷的寒气。
利姆露无意间瞥了眼走廊里部的装饰雕像石塑玫瑰花,鳞次栉比地遍布整个走廊,以一种铺天盖地、让人粗略一看就头皮麻的架势把走廊里面每一个角落都占据得满满当当,乍一看还以为来到了一个专属于玫瑰花的小世界。
本来代表着浪漫的玫瑰花在这条走廊里却变成了有些诡异恐怖的存在。
利姆露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正常来说一般人是不会这么把玫瑰花毫无美感地设计得哪里都是。
而且还浪费钱。
他联想到邓布利多前来拜访的那一天莱姬尔对他的讥讽言语,以及这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亲口承认的情人关系。
盖勒特·格林德沃似乎还对邓布利多念念不忘,并且已经到了一种堪称恐怖的程度。
不知为何利姆露莫名其妙地又想到了里德尔和阿布拉克萨斯。
这两个人对他的纠缠程度,
也和这条走廊里密布的雕像鲜花一样不相上下,
真让人头疼。
克雷登斯停在三楼的书房门前,书房的门没有关上,虚虚掩着,里面隐隐约约传出小猫细弱柔软的叫声。
“夫人,先生在里面等着您。”
他微微示意。
“谢谢,我知道了。”
莱姬尔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骤然泛起的涟漪,伸手推开门,书房里那一张似乎有很多年没再见过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
除了一双如出一辙的祖母绿眼睛,格林德沃脸上再也找不到其他昭示着他们是一对亲生兄妹的任何痕迹。
莱姬尔遗传了她那温柔软弱却又无比正直的父亲,天生长了一副柔和可欺的温婉长相。
格林德沃则截然不同。
他完完全全地继承了他们母亲不失刻薄冷漠的长相,尽管时时刻刻伪装得温柔到了极致,但这温柔之下是极端的冷漠和无情。
现在回想起她的父亲,莱姬尔的心底仍然是一阵又一阵的痛苦。
她的父亲,
这样真正温柔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