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浓重黑眼圈的韩云初,带着一身低气压,直接杀到了姜明婳的别墅。他一夜没睡,越想越气,那股被拉黑的委屈和怒火灼烧着他的理智,他必须当面问个清楚!
姜明婳刚起床,正在用早餐,看到风风火火闯进来,脸色难看得像要吃人的韩云初,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坐在她旁边安静喝粥的谢厌,则像是受惊般缩了缩肩膀,怯怯地看了韩云初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姜明婳!”韩云初几步走到餐桌前,将手机“啪”地拍在桌上,屏幕还停留在那个带着红色感叹号的对话框界面,
“你什麽意思?昨晚发完消息就把我拉黑?耍我玩?!”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缺乏睡眠而沙哑,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姜明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怔,放下手中的牛奶杯,眉头蹙起:
“韩云初,你一大清早发什麽疯?我什麽时候拉黑你了?”
“你还装?”韩云初气得差点笑出来,指着自己的手机,“你自己看!消息发不出去!不是拉黑是什麽?难道是我手机坏了?!”
看着他言之凿凿丶委屈愤怒交织的样子,不像完全凭空捏造。姜明婳将信将疑地拿起自己的手机,解锁,点开与韩云初的聊天界面。
界面正常。最後一条消息是她昨晚发出去的【放心,他们住在客房。】往上翻,之前的聊天记录也都在,没有任何异常。
她甚至当着韩云初的面,快速打了一个句号发送过去。
消息瞬间发过去了。
姜明婳把手机屏幕转向韩云初,语气已经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和冷意:
“韩云初,你看清楚。我没有拉黑你。你手机出问题了,或者你昨晚气晕头産生幻觉了,别跑来我这里无理取闹。我很忙,没空陪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韩云初目瞪口呆地看着姜明婳手机,又猛地拿起自己的手机反复确认,该死的红色感叹号消失了!聊天界面恢复了正常!仿佛昨晚让他气了一整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不。。。不可能!我昨晚明明。。。。。。”
在姜明婳眼里,他就是像个没事找事,胡搅蛮缠的人!
谢厌在一旁适时地擡起头,小声劝道:“韩同学,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你闭嘴!”韩云初猛地瞪向谢厌,眼神凶狠。
谢厌立刻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眼圈一红,泫然欲泣地看向姜明婳。
姜明婳的脸色更冷了:“韩云初!”
韩云初看着姜明婳毫不信任的眼神,看着谢厌那副装模作样的可怜相,憋屈瞬间上涌。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麽也说不出来。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昨晚被拉黑了!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看了姜明婳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被误解的愤怒和无法言说的委屈。
他最终什麽也没说,猛地转身,带着比来时更沉重的低气压,摔门而去。
在他离开後,谢厌小心翼翼地凑近姜明婳,轻声说:“明婳,你别生气,他可能只是太在意你了。”
姜明婳揉了揉眉心,没说话,男人果然不能哄。
而没有人知道,黎明前,谢厌预估姜明婳快要醒来时,再次悄无声息地潜入主卧,拿起她的手机,将那个被他拉黑的号码,又默默地从黑名单里移了出来。
他不能冒任何被姜明婳发现他私下做小动作的风险,那会破坏他脆弱可怜的形象。让韩云初吃一晚上的苦头,已经足够了。
看着韩云初愤怒又委屈地离开,谢厌垂下眼眸,掩饰住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得意。
自那场拉黑风波後,谢厌虽然住在姜明婳的庇护下,但他心底的嫉妒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滋长。他敏锐地察觉到,韩云初虽然被姜明婳斥为无理取闹,但是韩云初却仍然陪在姜明婳身边,熟稔亲密互怼的互动,让他嫉妒的发疯。
他开始处处与韩云初比较。
韩云初和姜明婳都是一个班,他说的理论知识,姜明婳都懂,不像他到现在拼音还没学会,英语也不如韩云初说的流利。
“休息一下,慢慢来。”姜明婳偶尔看到他在书房角落里对着书本较劲,会随口安慰一句。
这原本是善意的关怀,听在谢厌耳中,却更像是对他无能的怜悯。一次,他对着一个怎麽也写不好的字,用力到指尖发白,额头渗出细汗,巨大的挫败感和长期压抑的情绪终于决堤,眼泪毫无征兆地大颗大颗砸落在练习本上,晕开了墨迹。
他慌忙用手背去擦,越擦越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肩膀微微颤抖,无声地哭泣。为什麽他连这麽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他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像个文盲,怎麽配站她身边?
然而,更深的刺激来源于姜明婳对温初晴的关心。
温初晴的教育直播顺利开展,姜明婳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资源,两人经常通电话,一聊就是很久,言语间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支持。谢厌躲在角落,看着姜明婳谈及温初晴时眼中闪烁的亮光,那是与他相处时截然不同的平等甚至带着期许的眼神。
甚至他偷偷数着姜明婳看温初晴的脸有多长时间,他发现姜明婳格外在意温初晴的脸。
如果他整容成温初晴的样子,姜明婳的目光会不会停留在他身上更久呢?
这个念头一旦産生,就迅速生根发芽,扭曲地生长。
他对姜明婳身边所有能吸引她注意力的人都産生了近乎病态的嫉妒。所有能占据她心神的人和事,都让他感到一种被边缘化的恐慌和蚀骨的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