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韶和交代完,走下阶梯。
莱雅连句话都来不及问,下命令的人早已走的潇洒,气的她差点把手中徽章扔向塔萨林王室现任王储的脑袋,“一句信息也不透漏,连个方向都没有,就让老娘找两年前,可能现在都不存在的监控!你真当老娘无所不能啊!”
“你名下实验室投资资金以後每年提至两倍。”简韶和声音飘渺。
莱雅脸上表情风云变幻,最後扯出一抹优雅的笑,仪态端庄的把纽扣徽章重新别回衣领上,哼笑两声,“老娘还真无所不能。”
……
辛尔月回了宿舍就开始收拾东西。
参加完学校秋季运动会立刻回家,她和父母的约定。
刘栋齐诋毁造谣她的事算是在今日告一段落,後续处理有简韶和,她不必操心。
这个学校,也没有了再留下去的意义。
她该回家承担自己早该承担的责任了。
体育馆里的人群在窃窃私语中散场,心中盛满满腹疑问的乐问语刚要推开宿舍的门,门自动从里面打开。
已换下篮球服,穿戴整齐的辛尔月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内,攥着门把手开门的指尖扣紧,不知该怎样面对被她欺骗的乐问语。
在别人口中得知自己同寝半学期的人曾在国际赛事上违规使用药品偷得比赛冠军,真相败露遭受全界封杀。
这样的人,对于本来胆子就不大的乐问语来说,很可怕吧。
被她极力隐瞒的秘密今日在这样衆多人的场合之下被逼问爆出,可能这就是她的宿命。
她一辈子要背负的,洗不掉的骂名。
“辛……”乐问语想叫她名字,一时不知该叫哪个好。
“……尔月,你要走吗?”
辛尔月松开门把手,门推远,两人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呼吸同频,她低了低眼,不敢直视乐问语已酝酿出两团泪水的眼睛,“家里需要我,学校我应该不会再来了,本来也是我自己无事做,选择来上学,现在我再待下去不合适了。”
体育馆耳多眼杂,悠悠之口堵不住,相信事情很快会传开,到时候媒体知道肯定天天来学校骚扰,到时候扰的秩序混乱,她是罪上加罪,最大的罪人。
还不如早些走,缩回辛家的小窝,至少获得一片清净的净土。
“不行。”乐问语哇一声哭出来,抱住她的腰,一嗓子吼的整个楼道都听得见,“我不准你走,我不准你走辛尔月。”
“你骗我的对不对?我不准你走,什麽辛喜,什麽冠军,什麽兴奋剂,那不是你对不对?你连一个小小的市赛都教导我做人要真诚,实力至上,去赢得比赛。肯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一定是有人要害你,不是你的错,你为什麽要走。”
胸前染上两片湿痕,辛尔月轻拍她的背,“问语,你听我说,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人需要真相,只想要结果,我走了,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我不管。”乐问语哭的更凶,双手搂紧她的腰,天知道她在被科普完两年前国际比赛上辛喜这个名字後是有多麽的不可置信。
即使到现在,她还是不相信网上说的那些所谓的天才少女跌落神坛。
“你有多麽强大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事实,怎麽会依靠那种拙劣的手段,我不相信!相信很多见过你的人也不相信,你不走好不好?你走了那些看热闹看笑话的人他们就赢了,我不想让他们赢。”
辛尔月一遍遍安抚她的情绪,初此之外,她没了办法。
现在的她还没有百分百把握说出药不是她想喝的,她要先问过白彩歌才能还原当天比赛前的真相是什麽。
从天台上坠落入湖求生欲近乎为零的她就是为了这个才想活下来的。
就算她终有一天会死,她也想弄明白那天到底发生了什麽,让她喝下了那碗药,致使人生顺风顺水的她遭遇这般变故,改变她半生的走向。
在乐问语一遍遍乞求她不要离开中,辛尔月下了楼。
乐问语两眼红肿,裹紧外套,跟在她身旁,一语不发。
肖萧守在楼下没离开,俞慕斯则是也收拾好了行李,跟学校请好了假回去陪她几天。
两人站在路旁,有一下没一下的搭话,除了辛喜这个禁忌,什麽都聊。
直至辛尔月立在宿舍楼前,简韶和从头到尾没有露过一次面。
乐问语看到肖萧後,哭的更厉害了,拉着辛尔月要走的手,断断续续抽泣着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放心尔月,你帮过我,我也会帮你,不管世界有多想站在你对面,我始终相信你,我等你真相大白站上世界之巅的那刻。”
哭泣转为哽咽,“到时候,你一定一定要告诉我。”
辛尔月咬着牙转身,憋住内心苦涩,不敢回头,只能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心要狠。
俞慕斯拉着两个行李箱跟上,欲言又止,忍无再忍,“姐,你为什麽……”
“为什麽不安慰她,给她承诺是吗?”辛尔月直视前方,眼神空洞,走的麻木,“我怕我得到的是一个更灾难的真相,我怕她和楚江詹吉斯白高峰一样,等我等到希望落空,最後发现我真的是一个让他们失望透顶的人。”
曾经她和那些朋友有多麽好,他们就在她禁赛等惩罚期间有多想帮她正名。
结果呢,她醒不过来,他们用自己的利益为了她让步,为了她去抗衡,落了个自身俱伤,如今再见面对她跟仇人没什麽两样,觉得她不争气,是个逃避的败类,懦夫。
她已经对不起他们,不能再对不起其他人。
最好的结局就是,今生不复相见。
俞慕斯张了张口,满腹学问,没有一个合适辛尔月现在的处境。
此题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