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很模糊,她被感冒折磨的昏昏沉沉,上场比赛是凭着意志扛过去的,那碗感冒药她有记忆,但她怎麽也想不起来它是什麽时候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又什麽时候喝完的。
比赛结尾,裁判吹哨判定辛尔月胜,全场起立欢呼,感冒的威力再一次发作涌上,她晕乎乎不知怎麽,跌在了台边,从高台摔了下去,高烧加高空坠落,如若不是辛家人特殊的体质,辛尔月不一定能撑过那一劫。
想到过去,脑中不由自主开始回放一幕幕令人窒息的画面,辛尔月心情有些低落,不想再在客厅待下去,起身告辞,“父亲,族长爷爷,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间了。”
辛嵘和问话的那个族长对视一眼,意识到是不是说了什麽不该说的话,没过多挽留。
俞慕斯觉察到辛尔月失落的心情,也想起身离开,辛嵘横来一眼,让他坐下,俞慕斯只好又靠回椅背。
辛尔月作为辛家未来家主可以不顾长辈还在场任性离开,他却不行。
王妃摇着尾巴一直在客厅外面等主人,辛尔月跨出门槛,它颠着屁股跟上。
时间还早,辛尔月不想这麽早回卧室,拉着王爷往小路走去,打算看看修缮了哪些建筑。
辛家人崇尚养生,整座辛宅虽大,建筑与建筑之间离得虽远,园内的自行车也寥寥无几,除了出远门,或者送货需要汽车外,能走便走。
这回大修,增加了不少现代化的科技辅助训练器材,其最新型号和宜城大学校队安装的器材有的一拼。
辛家虽守旧,也只是制度和礼仪上守旧,其他方面都是与时俱进,不然,以现代发展速度之快,早把辛家甩到了千里之外。
每一代辛家掌门人眼光毒辣,拉扯辛家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辛尔月走着走着,脚步慢了下来,两侧绿植往後退去,苦涩的味道涌上心头,眼底渐渐没了光亮。
以後的她……能打理好辛家吗?
或者说,她其实并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接手辛家。
辛尔月病情复发醒来,父亲对她说过,选择接不接手辛家都在于她,不过辛家未来家主的名号会伴她一生,这是母庸置疑的。
她可以离开辛家,但她是辛家儿女的这件事,永远不可能改变。
许是那次病的太重,俞温恳求放女儿自由之後,辛嵘早早做好了打算,给了她选择的权利,她可以离开辛家追寻自己的梦想,过自己的生活,前提是辛家她也不能丢掉。
辛家这艘庞大的巨轮在几十代人的努力下,已经稳定下来,只要不突发意外,辛尔月可以当一个甩手掌柜,把辛家事扔给几个长老和父亲掌管。
出去十年丶二十年丶五十年,都没有关系。
叶落归根,她终归还是要回辛家的,辛家下一任家主也要由她来指定。
无论是她的孩子还是俞慕斯的孩子,只要是主支就好。
当然,她也可以大学毕业後,接替年迈的父亲,继续指挥辛家一往无前。
无论哪一种选择,百利无一害,给足了她尊重。
辛尔月有想过一走了之。
那过错呢?全部由父亲一个人扛,辛家族长不会允许辛家群龙无首,她不能那麽残忍。
更何况……这次离家,辛尔月是想找回自我,摆脱曾经那个生活中只有武术和胜负荣誉的机器,想为自己活一次。
找寻不被任何东西束缚的自由,寻求自我掌控的人生。
辛尔月停在一棵繁花似锦的桂花树下,任由被风吹落的桂花飘到肩头,发疯似的揉了揉散开的长发。
她怎麽找着找着更迷茫了,更加不知道该选择哪条路。
凭心而问,喜欢武术吗?练了这麽多年,怎麽能不喜欢。
愿意为武术贡献一生吗?愿意,它已经占据了自己的前半生。
接受当辛家家主吗?……再想想。
她已经享受过辛家少主身份带来的便利,却不想承担这个身份的义务。
未免太过自私。
王妃坐在地上,双眼直愣愣看着主人不断变换暴躁的动作,汪汪叫了两声。
辛尔月猛地从自己丰富的脑中世界回神,蹲下身不好意思对王妃说道:“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王妃抖了抖身子,咬着辛尔月衣角拉她,辛尔月以为王妃想快点回房间,随着它的动作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