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柏宓只看到温漪书小心的接近月季之後,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温漪书早就准备好了喷火枪,将功率开到最大对准了底部。
灼热的气流炙烤着空气中的水分,火舌不断的舔舐着错综复杂缠绕着的枝条,在这样高强度的燃烧之下,月季竟然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着起来。
挥舞着狂乱的枝条凝成鞭影如蛇般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叫,瞬间就命中了珍珠吊兰形成的护盾,温漪书一手托举着珍珠吊兰,一手拎着喷火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震颤。
头顶传来沉重的钝击声,枝条凝聚的长鞭在接触护盾表面的瞬间炸开,生成无数细小的枝条紧紧的用刺卡在珍珠吊兰凹下去的缝隙,用力的想要将它整个掀翻过去。
温漪书紧咬牙关,手上青筋暴起,努力维持着平衡。
“就这点能耐吗?”月季的声音里听起来伤的也不轻,它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扭曲到极致的疯狂,同归于尽般的没有做防御,更多的枝条拔地而起,那条荆棘枝条构成的鞭子如同活物般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度,再次狠狠地抽下!
鞭子如同闪电般劈中护盾,珍珠吊兰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它圆滚滚的叶子上面扎着无数细小的刺,温漪书不敢想这些刺如果扎进她的皮肤会是什麽盛况。
“主人,我感觉屁股有点痒。”珍珠吊兰兴奋的声音响起,原本严肃的氛围顿然一松,连月季准备抽下来的枝条都停顿了一下。
温漪书没有手扶额,但还是觉得很无语,植物怎麽会有屁股,尖锐的刺又没扎在它的根部。
借着这一秒的空隙,温漪书拉着柏宓迅速的後退到了对面。
手中的珍珠吊兰抖了抖,密密麻麻的小刺软趴趴的掉在了地上,它明显萎靡了一圈,连带着根部的泥土也变得有些干涸。
珍珠吊兰嘴上却还不依不饶的说道:“这算不算热脸贴冷屁股,我感觉我的屁股真的有些火辣辣的。”
它被扎破的叶片并没有立即愈合,而是缓慢的将周围炸开的表皮聚拢,一丝丝的重新连结起来。
护盾的使用时长本就有限,温漪书彻底的冷下脸来,她很生气自己这麽大意,虽然珍珠吊兰自己不在意,但是她是真的会心疼那所剩无几的营养液。
对面的月季还在不停的叫嚣:“说什麽呢什麽屁股,别以为有移动土球就无法无天了,有种就上前来实打实的对打,後退算什麽本事?”
它仗着自己的优势,肆无忌惮的对抗人类,当然它也不是没有弱点,植物不能移动几乎是板上钉钉的铁律。
这麽大的体型要想要移动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功夫,月季又是非常吃肥吃土的植物,根本无法在成年期完整的离开土壤。
温漪书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杀死它的办法,她收回珍珠吊兰,手却被人轻轻的拉了起来。
温漪书低头才发现她的手背上被刚刚的重地压出了两道血痕,此刻没有了珍珠吊兰,血滴正顺着手背要滴到地上。
柏宓没有多说,只是快速的处理完手背上的伤口,缠绕好纱布快速的扎紧。
温漪书只感觉到一阵刺痛,然後扬了扬手,刚刚那种酸胀疼痛的感觉就消失了。
“谢谢,你站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处理好。”
她走山前,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月季。
离的近了依旧能听见月季歇斯底里的喊叫和张狂的笑声:“你动不了我,胆小鬼半夜关好你的窗户,我一定会吃掉你的!一定会!”
温漪书收起喷火枪继续前进,口袋里的珍珠吊兰和面前的月季都是一愣。
随後珍珠吊兰疯狂的缠绕住温漪书的手臂:“主人你怎麽了?你被它迷惑了吗!你别上去了!组长快来啊,组长!”
可惜身後的人听不懂珍珠吊兰无声的呐喊,温漪书依旧在前进。
月季顶端的花苞不知道什麽时候开了,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这味道像是温漪书在小时候没有搬家前,阁楼上书房里的陈旧味道,令她安心,想要不自觉地接近。
粉色的花瓣杂七杂八的向外生长,错乱的像是小孩的手工作业制品,花瓣像是胡乱安上去的一般,黑色的花蕊也十分的扎眼,像是基因突变一般无序的生长在花瓣外侧,着实不算好看。
身後的柏宓也闻到了这一味道,她原本清明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下意识地上前了两步。
面前的月季不再吵闹,而是换了一种更加轻柔的方式,低低的呓语,它所有的准备都在等开花的这一刻。
昨天一个晚上,它已经杀掉了六个人了,无害的开花将人吸引过来,迅速的将沉浸在美梦中的人绞杀。
月季的花香不凑近闻几乎淡的闻不到,可它却进化出了与衆不同的能力,花类植物可以利用香味绞杀所有的动物。
温漪书感觉自己走在路上,不知道什麽时候回到了乡下的老房子。
她在容城偏远的小县城中生活了十几年,家中住在城郊的自建房中,整个二楼都是属于她的。
原木色的房价内,米白的窗帘,老旧的家具,没有那麽智能的家电,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温馨美好的回忆。
温漪书似乎变回了童年时候的样子,她的身高只到木制扶手的上面一点。
她跑到了三楼,站在老旧的阁楼书房门口,迟迟不敢开门。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像是从前一样,努力的攥紧自己的手心平复情绪。
眼前的门却忽然开了,门把手转动,一丝阳光斜斜的照在她的脚上,她擡头,看见两张年轻明媚的笑脸:“放学了?快进来,我们做好实验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