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院子靠近大门的地方,一具尸体正趴在地上,右手直直地伸向前方,像是临死前还在拼命朝着大门口爬。
一把大砍刀稳稳地插在他背上,刀身没入大半,显然已经穿透了胸膛,
暗红的血从他身下蔓延开来,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沉,黏腻地浸透着地面的泥土。
而在更远些的堂屋门口,还躺着另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更是惨不忍睹,直直地仰躺在地上,整具尸体已然残缺,少了一颗头颅和一只右手,
脖颈处空空如也,头颅滚落在一旁,眼睛还圆睁着,满是惊恐。
他的右臂也不见了,断口处血肉模糊,那只掉在地上的右手,
手里竟还死死攥着一把和大门口尸体的背上那把一模一样的大砍刀。
而被砍下的头颅和右手臂处,那整齐的断口,无不预示着,他的右手和头颅显然是被人一刀给砍下来的,下手又快又狠。
堂屋门口的地面早已被鲜血浸透,汇成一滩小小的血洼,
月光洒在上面,映出妖异的红光,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呛得人喉咙紧。
千阙的爷爷就坐在堂屋的门槛上,倚着门框,浑身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而方才那一连串的动作,砍臂、枭、掷刀,已然耗尽了他的力气,此刻他脸色惨白,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已经虚脱。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经历过战场厮杀的虎目骤然睁开,带着未散的杀气,直直看向门口的众人。
那五六个小年轻先是被院里的惨状吓得浑身僵硬,再被千阙爷爷这如寒刀般的目光一瞪,顿时再也忍不住了。
先是裤腿一热,尿液不受控制地顺着裤管往下淌,
紧接着,几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跑到墙边,扶着墙就开始狂吐起来。
晚饭吃的饭菜混着胃酸一股脑涌出来,和空气中的血腥味搅在一起,更是难闻。
沈琳老爸毕竟年纪大些,见识过些风浪,虽也吓得双腿打颤,手心全是冷汗,但终究强自镇定下来。
他丢下那几个吐得直不起腰的年轻人,跌跌撞撞地就往村委会跑,
当时的年代,手机还没有普及,像是沈家村这样的农村,整个村子里,也就只有村委会里面有一部固定电话,
沈琳老爸此时想要报警,只能去村委会找值班的人用固定电话报警,
前往村委会的路上,沈琳老爸连摔了两个跟头,爬起来又接着跑,嘴里还不停念叨:“报警!快报警!”
电话打通后,不到半个小时,警车的鸣笛声就划破了山村的夜空。
警察叔叔们匆匆赶到,刚推开大门,看到院里的景象,也被这血腥场面冲击得够呛,
几个年轻警员当场就蹲在一旁吐了十几分钟,才算缓过劲来。
随后,靠近千阙爷爷,想要询问情况,却现老人已经闭上了眼睛,眉头紧蹙,显然是累得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那五六个年轻人在沈琳老爸去报警,以及警察叔叔们过来之前,根本不敢靠近千阙爷爷,
没错,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那五六个年轻人都不敢靠近千阙爷爷,只敢在大门口守着,
没办法,警察只好先叫了救护车,将千阙爷爷小心翼翼地抬上车,送往县城医院。
而那时,千阙正在县城上初中,平时都在学校住宿,当时他也被警察叔叔紧急通知,被警察叔叔带着匆匆赶往了医院。
现场并不复杂,警察很快就还原了真相,两名死者是上门抢劫的劫匪,却反被户主当场反杀了。
但即便如此,这个案子还是让所有办案的警察叔叔们都震撼不已: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竟然能徒手反杀两个二十来岁、手持利器的小混混。
直到后续调查展开,得知千阙爷爷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老兵,众人才恍然大悟,这就不奇怪了,
见过血和没见过血的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更别提千阙爷爷这种上过战场的老兵,
在有充分警惕的情况下,千阙爷爷能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两个没见过真刀真枪的混混,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千阙爷爷这事儿传来之后,一位千阙爷爷曾经的战友,如今更是京城的一位领导找上了门看望千阙爷爷,还强令当地的派出所将这件事儿给一查到底,
有了京里领导的督办,当地警方不敢有丝毫怠慢,而这一查,还真查出了不小的猫腻。
原来,那两个小混混本是想向一个走私团伙购买枪支,可手头的钱根本不够,买不起枪,
这才退而求其次,从这个走私团伙处买了两把国外走私进来的锋利大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