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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荡柴营（第2页）

“我也绑过，我知道你们经历了什麽……那些畜生都死了，真的，都被打死了。我们亲眼看着他们倒在地上，看着他们的营地被点着，看着他们再也不能伤人。”

人群中，一名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开始颤抖，捂住了头，嘴里呜呜咽咽，不断呢喃：“不要带我走……不要送我去城里……”

周晓萍连忙上前，轻轻搂住她，眼圈发红，“不送丶不送了，再也没人能碰你了。你安全了。”

“我们都是龙门村的。”她一边轻拍孩子的後背，一边对衆人说，“我们也是被青禾救下的，她救了我们一家，也救了你们，现在你们安全了，真的安全了。”

她的话像一把钥匙，撬开了人们紧闭的心门。

“春花姐……”一个妇人颤抖着站起身，“是你吗？我是柳莹啊……我家老大他……他们说我不听话，就打我，还让我当着孩子的面脱……”

吴春花伸手抱住她，两人扑在一起嚎啕大哭。

哭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倒在地上痛哭不止，有的孩子抱住旁人腿哭喊着找爹娘，有的妇人像是终于敢哭一样，低头将自己埋在手臂里，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哭吧，都哭出来。”吴春花沙哑地说，“他们糟蹋了咱们的身子，但不能糟蹋咱们的命。他们死了，我们还活着。我们能吃丶能睡丶能活下去，还能好好地活着。你们听到了没有？那帮畜生糟践咱们，可咱们偏偏要活得好，活得比他们以为的更久丶更好。”

她站起身，朝着哭泣的衆人高声道：

“咱们不是受害者，咱们是活下来的胜利者，是林青禾救了咱们，是这个山里的姑娘替咱们出头。今後咱们再不能软下去，咱们得为咱们自己，也为那些死去的人，好好活下去。”

人群中，终于有人站了起来，眼中带着泪水，却也多了些希望。

林青禾站在阴影中，目光沉静，默默看着这一切。她没有出声，没有插话，只是任由吴春花和周晓萍去做她暂时无法做好的安抚。

此刻，这些被救的人还无法接受她的冷静和沉默，他们需要的是语言，是温度，是同样身处地狱却依旧站起来的人去告诉他们：你们已经脱离苦海了。

*

粮食堆在营地一侧角落，有些是柴匪掠来还未来得及分装的，有些已封进布袋和陶罐。

林青山蹲下身，拨开麻袋一看，惊喜出声：“姐！这里有白面丶小米，还有一些杂和米，看样子保存得不错。”

罗玥也蹲在一旁，“这袋可能是从哪个村抢来的，封口还绑着村名的麻绳。”

林青禾点头，看了一圈，粗估总量——白面约三十斤，小米二十来斤，杂和米五十斤，另外还有一些脱壳谷子和豆子，一些干粮饼子。

“若省着吃，加上我们原本的存粮，够我们三十多人吃上一两个月。”她暗自估算。

另一边的武器区，则更显冷硬。魏长福擦着一把还带血的猎刀，目光复杂：“这刀……”

“能用的别挑来历。”林青禾低声说，“我们现在，是从死人手上抢活命机会。”

最终统计：柴老大的弯刀一把，十几把猎刀中有八把完好，其馀可修。长矛粗糙，乃匪徒现制，但削得够快，尚可远距防御。

林青禾挑了一把短猎刀给罗玥，又给周晓萍和魏长福各留一把，其他的集中带回再行分配。

“衣物这边也不少。”吴春花那边传来消息，“有棉被五床丶旧褥七八条，还有几件男装女装，小孩子的也有两件。”

周晓萍抱着三口陶锅欣喜地跑来：“锅也有，虽然缺盖子，但好歹能用。碗也多了，我们终于不用轮着吃饭了。”

“好。”林青禾点头，低声补了一句，“今天就在这里安营一夜，大家轮流休息。明日清早，全部搬回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