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也给你一个机会。”她从袖中取出一包晶莹种子,轻轻放入柳七娘怀中,“这是冰髓莲,生于极寒之地,唯毒土能养。种下去,等花开时,你就不用再说谎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脚步踏碎一地雨影。
翌日清晨,茶肆门扉紧闭。
人们却现,柳七娘坐在街头石墩上,面前摆着几碗糙米,正教妇人辨认哪一粒泛着诡异青灰。
“这种米泡水会出黑沫,吃了夜里狂。”她声音平静,却总在停顿之际喃喃一句,“我哥写的字……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信了。”
流言开始逆转。
有人悄悄议论:“难道真是冤案?”
“贵妃救了咱们的命,怎会是魔头?”
“那说书的以前从不说这些,偏这时候跳出来……背后怕是有鬼。”
消息如细针穿网,悄然渗入高门深院。
而在陈府书房,紫檀笔架已被砸得粉碎,砚台翻倒,墨汁溅满《礼记》残卷。
陈修撰立于窗前,衣袍凌乱,双目赤红。
“贱婢!蠢妇!”他咬牙切齿,“谁让她提那些事!谁准她开口!”
仆从跪地不敢言。良久,他颓然跌坐,手指深深插入间。
夜半,书房重燃孤灯。
他独自跪于母亲灵位前,香火微弱,映出他脸上纵横沟壑。
他低声呢喃,像是忏悔,又像辩解:
“娘……若我不狠,这天下早就烂透了……若我不烧那些信,他们早就会找到证据……我只是想清君侧,只是想……匡扶正道……”
窗外,雨仍未歇。
而在乾清宫御书房,一道密报悄然呈上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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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玦批阅至深夜,忽闻侍卫低声通报:“谢副使急报,由西阁火漆封缄,指明陛下亲启。”
他抬眸,目光如刀,缓缓拆开信封。
纸页展开,仅一行字:
柳七娘曾向绿芜透露:陈修撰每月十五必焚一封家书,内容疑似忏悔录。
萧玦盯着那行字,久久不动。
烛火在他眼底跳跃,映出一片幽深莫测的寒潭。
他缓缓合上密报,指尖轻轻摩挲纸角,仿佛能触到那焚毁信笺的余温。
片刻后,他淡淡开口,声音低沉如铁:
“调阅历年宫门进出记录,尤其是十五前后,陈修撰出入宫禁的时间与路线。”
殿外风雨交加,一道闪电劈开天幕,照亮了他唇边那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第章凤印未落,心魔先至
乾清宫的烛火彻夜未熄。
萧玦立于案前,指尖轻点那卷摊开的宫门记录,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一行行墨字。
每逢十五,陈修撰必于子时前后出宫,路线固定得近乎刻意——不走正门,不乘官轿,只携一贴身小厮,自西华偏门悄然离宫,行踪隐秘如影。
而与此同时,皇家庵堂“慈云庵”每月十五都会收到来封匿名信,火漆印残迹尚存,寄件人无名,唯有收件人三字清晰可辨:慧尘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