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仓促,一些细枝末节资料里都没写,所以计韵才奇怪。但兄弟俩很清楚:以林思成的能力,赚钱,只是他最不起眼的优点之一。
但能毫不犹豫的捐出这麽多,气度丶胸襟可见一斑。
正暗暗感慨,手机嗡嗡的一震,屏幕上显示着一行信息:大伯,人快出来了。
唐定安收起手机:“走吧,上去见见!”
夫妻俩紧随其後。
进了电梯间,计韵一脸狐疑:“大哥,怎麽去的是十楼?”
“急症都是杂科大夫,我让南瑾安排到了外科,再者下面的熟人也太多!”
夫妻俩恍然大悟。
案子不小,大哥又亲自到过现场,市局丶总队肯定会有负责人过来。大哥不好说,但这些人基本都认识唐定平,客套起来也麻烦。
不过也肯定有,但相对要少一些。
暗暗转念,几人到了外科,刚到门口,几位穿警服的迎了过来。
先敬礼,後伸手:“唐主任,唐司,是我们工作没做好!”
唐定安面无表情,唐定平淡淡的点了一下头:“我先看看小林!”
“对对……先看林老师!”
几个警察让开,三人进了治疗室。
隔着一道玻璃,林思成已经缝好了伤口,在里面包纱布,唐南瑾和景泽阳站在外间,紧紧的盯着里面。
不知道看到了啥,两人一脸痛苦,一副牙疼似的表情。
唐南雁也在,一动不动,泪花在眼眶里转圈。看到母亲,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跳。
计韵吓了一跳:不是伤的不重吗,哭什麽?
再往里看,确实不重:林思成坐在床上,和大夫有说有笑。
但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很热,他满头的汗,脸色也有些白。
唐定平瞅了一眼:“怎麽回事?”
景泽阳如梦初醒,一个激灵。
唐南瑾呲了呲牙:“缝了八十多针……”
话还没说完,计韵一声惊呼:“怎麽缝这麽多?”
“四处伤口,最长的一处在背上,十八公分。最短的一处在左臂,六公分……关键的是,没打麻药!”
“为什麽?”
唐南瑾往里指了指:“大夫说,伤口太分散,至少要半麻。然後林思成告诉大夫,他要做研究,如果打了麻药,大脑可能好几年都缓不过来……”
唐定平愣了一下。
要清洗,要消毒,那个滋味,谁受谁知道。
而且要一针一针的扎,要一针一针的缝,承受的痛苦,压根就不是挨两刀能比得了的。
挨刀至多就那一下,最疼的时候就那麽一小会儿。但碘酒渗进伤口,针刺破皮,线穿过肉,疼痛是不间断且持续性的。
谁敢说自己是硬汉,来试一试就知道。
不怪林思成满头的汗,不怪唐南瑾和景泽阳一脸痛苦,却又佩服至极的模样。更不怪生性要强,头打烂都不吭一声的唐南雁哭的梨花带雨?
演义中的刮骨疗毒也就这个程度了,但这小孩,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正暗暗惊诧,门外传来说话声,随後,秦若之和景素心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气喘嘘嘘,神情慌张,脸色潮红。
一看就知道,因为着急没坐电梯,一路从楼梯上小跑上来的。
进来後先往里一瞅,看到身上绷满了绷带,但精神头还算好的林思成,两人猛松一口气。
仿佛劫後馀生,心有馀悸,两人不停的用手捋胸口。
缓了缓,两人又四处乱瞅。
景泽阳一看不妙,下意识的就往後缩,但地方就这麽大,他能往哪里躲?
秦若之和景素心压根就没管旁边站的都是谁,三两步奔过去,一个揪着景泽阳的衣领,一个抡着巴掌就往脑袋上招呼。
“景泽阳,你让护着林思成,你怎麽护的?你当初又是怎麽保证的?”
“又是刀,又是枪,为什麽林思成一身伤,你连头发都没掉一根?你肯定躲他後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