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他的目光又如此清明,裸在空气中的皮肤泛起一阵凉意。
少了遮蔽,徐少君心上止不住发颤,这样的相对实在别扭。
偷偷瞥他一眼,他面色坦然,显得她的忐忑不合时宜。
都已经是正经夫妻了,她再扭捏遮掩,反而更为多余造作。
看他好像有点把握,他来动手最好不过,大夫毕竟是外男。
韩衮俯身,他的气息完全将她笼罩,当他把手平放在身前时,徐少君忍不住确认:“你真的会接?”
盯住她的眼睛,韩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表情。
他的手掌有茧,触感粗糙,从一边肩前平抚到另一边,带起一片粉色。
他的手掌宽大,盖住很大一片山丘,掌根擦过起伏。
几根并起的手指,在右肩侧边点了几处。
徐少君忍不住偷瞄他的脸,见他脸色沉静,目光笃定,悬在那里的心就稍稍安稳一些。
霞蔚给他身后也放了一个凳子,韩衮脚尖一勾,也坐下。
拉住她的右手,在手腕上方又按了一处。“忍着点。”他说。
徐少君的心又提起来。
右臂突然被拉开,他的上臂顶住她的腋窝,往上一送。
徐少君的呼叫声还未发出,他已经利落地道:“好了。”
霞蔚弓着身子,关切地问:“姑娘,可以动了吗?”
徐少君慢慢活动臂膀,已能自如,确实接上了。
心下刚要欢喜,想起这还不是拜他所赐,于是绷着脸,冷冷地道了声“有劳”。
霞蔚赶紧给她裹上中衣,裹得严严实实,脖子那里都捂住了。
韩衮心中一哼。看都看过了,又遮个什么劲。
也早已瞥见她肩背上的青紫,猜想腰背上也有,他只用了一半的力道,没想到她如此娇弱,手臂也是,一扯就掉。
“是我的不是。你赶紧收拾。”说完转身快步走了。
等他走了,霞蔚连忙问:“姑娘,怎么回事,你的胳膊是姑爷弄掉的吗?”
徐少君气道:“你还说!怎么让人扶他进我的房,你们也不拦着点!”
霞蔚也很冤,管事扶将军到门口,她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爷夫人的意思,而且将军自己推门进去,她们也不敢拦啊。
徐少君道:“目前我还没有与他圆房的打算,以后碰到这种事情,机灵点。”
霞蔚问:“如果将军要与姑娘同房,姑娘你也不愿吗?”
身为人妇,敦伦是责任。一想到和他圆房,他沉重的体格、粗鲁的猛劲,再来个兽性大发——她这条小命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而且,郑月娘横亘在其中,她心里头是不痛快的,要圆房,总要先给个说法。
他心在别处,想来也不会逼她圆房。
婚义七礼,最后一项为敦伦之礼,作为夫妻严格来说,他们并未礼成,此责任在他,并非她的过错。
回到韩府,徐少君命几个丫鬟把正房东边的两间房归置一下,她要给自己布置一个书房。
从徐府带来了一些前作,挂起来做装饰用,瑶窗用绿纱罩上,把罗汉床移过来摆在窗下,四周墙面缺了书架,带来的一箱子书册目前只能继续躺在箱子里,房间当中也缺了一个大书案,整座府里就没有一个大气像样的书案。
还好她早有准备,问母亲要了两个木匠过来。
热火朝天地整理的时候,钱妈妈从外头进来。
钱妈妈是陪房妈妈,被安排在二门处守门。
“夫人,方才月娘子去前头找将军了。”
徐少君头也未抬,倒是丫鬟霞蔚忍不住道:“一次也没上姑娘这儿卖好,惯会见缝儿地往将军身上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