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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别旧尘(第1页)

扬州别旧尘

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邬祉亲自过目,出发的前两日,下了一场大雨,而雨前,顾敛做了一个改变了他一生的选择。

说起他的选择,那顾敛是个怎样的人呢?

他立在廊下时,广袖轻扬间尽是风雅,眉梢眼角的笑意恰到好处,仿佛春日初融的雪水,能将万物都浸得柔软。

可若定睛细看,那笑意却凝在眼底,像蒙着层薄冰,任凭怎样流转都暖不进人心。

华灯初上的宴席间,顾敛永远是举杯谈笑的焦点。

温言软语应答着权贵的调侃,折扇轻点便能即兴赋诗,连挑剔的长辈都要赞一声“芝兰玉树”。

每当更鼓惊破夜色,他却独自倚在雕花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旧疤,那是八岁那年,父亲将他的手按在滚烫的烛泪上,只为教会他喜怒不形于色。

表面温润如玉,待人接物妥帖周全,说话永远带着三分笑意,如春风化雨令人安心。

实则内心敏感偏执,习惯将痛苦与不甘尽数咽下,独自在深夜用碎瓷片划开掌心,以刺痛感确认自己还活着。

可这些不堪,顾敛都不想林垚知道,林垚就只能站在门外守,但依然会为顾敛的选择而难过和心疼。

顾敛对魏承钧的感情从年少的双向奔赴,逐渐演变成单方面的守望。

明知对方选择世俗安稳的婚姻,仍强撑着维系绸缎庄的合作关系,将爱意扭曲成自我折磨的执念。

皮囊下的灵魂早已千疮百孔,却用完美的假笑回应每句恭喜,连哭都要在暴雨夜将头埋进潮湿的绸缎堆里。

风吹过时,铃音清越空灵,如同十多岁时爱人在耳畔的呢喃,顾敛扯断手腕上的银铃。

“他枯萎了。”

他的指尖在琴弦上起落,琴声呜咽如泣。

那抹青衫在昏黄的烛火下摇晃,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突然,“铮”的一声脆响,一根琴弦应声而断,尾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就在这一刻,窗外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口子,暴雨如注倾泻而下。

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瓦上,噼里啪啦的声响与未竟的琴音交织,好似是天地间奏响的挽歌。

他怔怔地望着断裂的琴弦,泪水不知何时已滑落脸颊,混着飘进来的雨水,模糊了视线。

那些被压抑许久的痛苦丶遗憾与不甘,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中,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伏在古琴上,任泪水与雨水将自己淹没,而窗外的雨,或许永远也不会停歇。

艾玙来时,房间被砸得根本落不了脚,林垚嘴角都是伤,他又舍不得直接绑住顾敛,只好叫来艾玙:“别傻站着了!快来帮忙!”

两个人身上都多多少少磕着了,气晕的顾敛被艾玙抱到了床上。

两个人瘫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

“到底发生了什麽?”艾玙问。

“魏承钧带了个姑娘回来,少主把家中的一切都交给了那姑娘,包括掌事权。”

艾玙:“我觉得挺好的,断得干净。”

林垚点头赞成,但话锋一转:“可今日,魏承钧不知道发什麽疯,抓着少主就把他拖进来,然後……然後就这样了。”

艾玙问:“为什麽?”

就像多年前,那位素来乖顺的顾家长公子,毅然与爹娘决裂,跟着一贫如洗的魏承钧远走他乡。

如今魏承钧所拥有的一切,说句实在话,若没有顾敛,便不会有他的今天。

顾老爷终究狠不下心,让自小跟在顾敛身边的林垚去陪他。

走出顾府大门时,林垚忍不住问顾敛:“少爷,为什麽要这样?这一切,值得吗?”

顾敛望着前方,语气笃定:“他一定会对我好的。”

林垚不懂,顾敛为何对魏承钧有这般全然的信任。

可他心里清楚,即便顾老爷没有吩咐,他也定会跟着自家少爷,一步不落地走下去。

因为,他信顾敛。

这一刻,林垚忽然有些明白了。

暴雨还在倾盆而下,像天河决堤,雨柱与地面撞击,迸溅起层层白汽,迅速在半空铺展开来,与细密的雨丝纠缠成团,蒸腾的雾气漫过街道,模糊了行人的眉眼,整个世界陷入湿漉漉的混沌,仅剩雨声轰鸣。

醒来後,顾敛无比坚决地告诉艾玙:“我要走!这泥潭般的感情,我再深陷半分便是自轻自贱!过往情分不过是蒙眼的纱丶绊脚的藤,困我于虚妄之中。如今幡然醒悟,怎会再为镜花水月蹉跎馀生?从此山高路远,各走各道!”

“……那要阉了他吗?”艾玙犹豫了会,还是问出了口。

“阉了都是便宜他!我要杀了他!我要……”

艾玙和林垚连忙安慰顺气,艾玙端茶:“好好好,都听你的。”

等雨小了点,艾玙才走,不过他刚到门口,就见邬祉收了伞回头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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