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玙倒吸一口气,邬祉搂住艾玙站起,刚起身踏出一步,两人踩着对方的衣角又齐齐摔下,额头撞在一起。
“咚”
邬祉摸艾玙的额头,急着问:“很疼吗?”
艾玙摇头。
可都红了,邬祉生气地回头。
陈昭然愣愣杵在原地,死寂的眼神里竟出现一瞬茫然。
“身为鬼,能不能有点良知?”
陈昭然:“?”
鬼需要良知吗?
仿佛听见陈昭然心中的话,邬祉继续:“鬼当然也要良知了,我知道你生前含冤受屈丶心中愤懑难平,你之所以徘徊人间作祟,并非天性邪恶,而是渴望得到公正的对待丶洗刷冤屈,对不对?”
正如邬祉所言,鬼并非完全丧失人性与良知的存在,它们的行为往往有着深层次的情感和道德驱动。
陈昭然迟疑地点头。
邬祉:“那道一道你的冤屈,我们会帮你的。”
陈昭然身上都是血,可透过那双眼睛,艾玙却感觉很奇怪,不是刘爷爷看到的怨气,那根本不像是一个厉鬼的眼睛,而是……委屈,委屈?
看来要去找那位据说和陈昭然关系很好的弟弟,陈家次子陈昭远。
邬祉完完全全地把艾玙搂在怀里,鸦九横亘在中间。
“父亲死了,我知道,铜锣震三天,我心便痛三天。母亲还咳嗽吗?我阿弟阿妹还好吗?”
陈昭然像干涸的湖泊,无永远,不多叹。
“汪夫人还有些咳嗽,你阿弟阿妹都很好,她们都挂念着你。”
艾玙答,只不过陈家主实在可惜,只不过普通人大多跑不过病魔。
一场病,足够要了命。
“那婉晴呢?”
艾玙反应过来:“王姑娘在元城一切安好。”
陈昭然笑了:“谢谢公子这般配合……”
邬祉打断:“是谁害了你?”
陈昭然摇头:“我不记得了。”
邬祉紧逼:“那你是如何死的不会也没印象了吧?”
陈昭然不敢点头,这位公子对它的敌意很大。
邬祉嗤笑:“当人稀里糊涂,鬼也成得不明不白。”
艾玙:“邬祉。”
邬祉:“……错了。”
艾玙推开邬祉搭在他腰侧的手,和陈昭然道:“没关系,我们回陈家再探一探,如果你想起了什麽,一定要尽快告知我们。”
陈昭然:“麻烦二位了。”
一前一後,一左一右,一後一前。
“艾玙,我真不是故意的。”
艾玙清浅一笑:“我没在想这个。”
“那你在想什麽?”
艾玙将心中的想法一一陈述:“我只是担心陈昭然……最後会幻化成真正意义上的厉鬼。你看它记忆缺失,心中却有挂念,这挂念若是成了怨念,不堪设想。”
艾玙不经意间的停顿让邬祉的心都滞了一下。
邬祉指了指浓稠的夜:“那我们今晚好生歇息,明天便去寻陈昭远。”
艾玙点头。
当晚,两个人的中间隔了条广阔的银河,一个在一边像个怨妇一样盯着艾玙看,一个因为邬祉太热,和火炉没什麽两样,不愿意挨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