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林脑袋晕晕乎乎,说话也磕磕巴巴:“宋丶宋先生,不要往那边看。”
此时他正牵着宋先生的手,打开几步之隔的自己家的门:“这里。”
男人的头依旧以夸张的幅度扭向隔壁的琳达家的方向。
琳达就是今天早上那个漂亮的女人,是宋先生的妻子,琳达家就是宋先生的家。
郁林紧张得心快要蹦出来,好在宋先生只是被那边的声音吸引了会儿,就收回了目光,随着郁林的指引走进了郁林的阴暗的房子。
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像是刚学走路不久,双手不会摆动,身体佝偻,两腿扭着,步伐很小,因而走得很细碎。以前的宋先生身姿笔挺,步伐从容丶仪态优雅,简直比T台上的模特儿走路还好看。
宋先生有了很大的改变。
不过没关系,宋先生就是宋先生。
郁林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奋和喜悦,他靠在门板上不断地吸气呼气,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
……宋先生,被他带回家了。
那个宋先生,真的跟他回家了。
不是回琳达家,不是在公司或社区外面,是在他家里。
单独丶和他丶在夜晚丶在他家。
光是想想,就能让他脸蛋酡红。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他一直在宋先生面前克己复礼,对他抱有最高的崇敬和恋慕,生怕在他面前说错什麽话做错什麽事让他觉得自己逾矩。
他从来没有像这样,在夜晚和他单独相处过。
他的房子不算小,但客厅餐厅还有厨房都堆满了囤积的生活物资,挤得满满当当,高筑的纸箱子挡住了光线,因而房子显得有些昏暗。
郁林有囤积癖,不工作的时候,他大多都不出门,他自己也不会做饭,就靠着囤积的面包速食过日子。
在他为自己竟然把宋先生带回家来了而恍惚走神的时候,男人已经扑在敞开的纸箱面前啃咬起了面包。
他的进食速度依旧很快,没有章法,连包装袋也不撕。
在此之前他已经吃了三人份的快餐和面包了,但他的食欲仿佛无底洞似的,机械性地一口接一口地吃。
郁林蹲到他旁边,痴痴地看着他。
好近。
近到他可以闻到宋先生身上的血腥味儿。
他迷恋地望着他。
望着在他的房间里吃着他的食物的宋先生。
他从来没有离他这麽近过。
他们曾经最近的距离也只是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距离,宋先生曾经好心地顺路载他下班,但那也只有一次。
郁林手掌撑在地上,上身前倾,深深地呼吸,脸快要贴到正在进食的男人面前。满屋宋祁玉的照片正在望着他们,而他正在望着男人。
宋先生还是很帅,即使刚从坟墓里爬出来,即使在外面冻了很久,即使穿了不太合适他的衣服,可他的眉眼依旧英俊得无可替代……啊,就是吃东西的样子比以前粗鲁了很多。
郁林忽然伸手:“等等,宋先生,包装袋不能吃。”
“这个吃了对身体不好的。”
他跪到男人面前,伸手去抠宋先生嘴里的塑料包装袋。
咕嘟。
宋先生咽下去了。
灰蓝色的眸子呆呆地移向郁林,温热的舌头本能移动,舔了舔郁林还放在他嘴里的手指。
湿滑,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