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林咕哝一声闭上眼。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漩涡的边缘,被席卷着不断地往下沉。
宋先生亲完贴着他的唇问他:“真的假的,你这麽乖?”
郁林抓着他的手呜呜咽咽。
二人没能腻歪多长时间,警察再次上门了。这回是来调查跟安东尼相关的,询问他们最後一次见面是什麽时候在哪里,说了什麽做了什麽。
郁林犹豫过要不要说实话,但是说谎对他们也没什麽好处,于是还是照实说了。
拿着本子记录着的警官忽然一皱眉:“什麽?他跟你说他要回家陪太太休産假?”
郁林点点头:“是的,他是那麽说的。”
两个警官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皱眉道:“怎麽可能呢。”
为什麽不可能,陪老婆休産假是什麽很奇怪的事情吗?
郁林不明白他们为什麽是这个反应。
“他的夫人在两年前就去世了。”警官说。
郁林瞪大眼。
看得出来从郁林这里得到的消息很重要,两个警官立刻就掏出了对讲机上报,神色匆匆地走了,走的时候叮嘱他们如果见到安东尼的太太就及时向他们汇报,并让他们注意安全,郁林被他们透露的上一个消息所震惊,一直都没转过寰来应声。
直到人的背影都看不见了,他才被宋先生拽了一下回神。
“你听到他们说什麽了吗?”
宋先生笑道:“嗯,听到了,我知道。”
“你知道?!”郁林又瞪大眼睛。
“尸体很明显,”宋先生说,“这里除了我,还有第二个和我一样的生物。”
郁林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那清洁工和安东尼是……”
他猛然松了一口气似的,搂上宋先生的脖子:“太好了。”
不是宋先生,太好了!
他不会有什麽良心上的谴责,但是如果宋先生在除他以外的人身上産卵,那他会很困扰的。
宋先生难得的露出温和笑意:“就算是我,你也会包庇我,是吗?”
郁林点着他的鼻子:“我会把你关起来,打断你的腿,谁让你胆敢让别人怀你的宝宝,有我一个还不够吗,真是的。”
郁林是个十足的小疯子,宋先生眼里闪着奇异却又兴奋的光。
“那你晚上都去哪儿了?”关了店,俩人去超市购物,郁林小声问。
“去山上。”
“山上?”这真是郁林没想到的答案。
宋先生露齿一笑,他的犬齿在超市灯光下闪着锋利的光,他把郁林扔进购物车的一些肉类果蔬放回去,说:“去打猎,山上鹿很多,买你的那份就行了,我想把汽修店盘下来。”
开一个小店,有自己的家,生活就会安稳下来了。
那样就真真正正像是在过日子了。
郁林站在过道上发愣,背後有理货员推着垒得高高的货物过来补货,宋先生把郁林拉到自己的身边,展开臂弯护着他。
郁林回神,笑了笑:“好哇,开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小店。”
“就是不知道安东尼的家人愿不愿意把汽修店盘给我们。”
安东尼还有家人,但郁林没怎麽见过,他对他的死亡感到抱憾,但也对未来充满憧憬。
和宋先生一起开夫妻店,这多麽好啊。
即使宋先生不做大律师也没关系。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问题,就是那个素未谋面的安东尼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