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许家前,江晚被转移到琼花区一个小医院静养,那段时间许成文总会抽空来,似乎想要缓解他心中的慌乱。
再後来,他伤恢复得差不多,许成文计划将他带回去,还跟他介绍起自己的孩子。
初见不算美好,江晚也学聪明了用弱势见人,他只等有一天能回到该回的地方,完成该完成的事情。
他没想把许家父子牵扯进来的。
江家的情况他私下拜托外公在查,本想着有能力了带着证据回家。
可他没想到,许成文一直在查,那个他尚未接受的家似乎已经将他看做一家人了。
他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爱上了许费然。
想到这儿,江晚忍不住掩面哭泣,司机以为他不舒服连忙问他怎麽了。
江晚摆摆手缓和了呼吸。
曾几何时,他真的以为自己没有家了,可许家父子给了他另一个意义上的“家”。
他想和许费然好好走下去的,可在一切没有解决前,他做不到将对方放置在危险中。
仇恨是一颗种子,只会无限蔓延生长。
在完成自己的报仇前,他不能给许费然带去危险。
想到对方将要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江晚抑制不住的痛苦,就像回到了那个看似宁静的夜晚。
那个夜晚,一场车祸将他的人生撕碎。
而如今,他的情感似乎也被撕碎了。
回到春城的房子已是深夜,江晚毫不掩饰自己的悲伤,在月光下走进大楼。
他的消息很快经由两方传到江东楼和宁鸿远的耳中。
除了继续盯着的指令外,再没有其他的。
宁鸿远思考该如何处置这个孩子,他认为再干净的手段也需要替罪羊。
江东楼头脑简单些,他觉得江晚接下来肯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见招拆招就好。
这或许是他作为叔叔为数不多的仁慈。
令他意外的是,他这个侄子似乎没那麽仁慈,打定主意不让他过个好年。
年末公司有不少事处理,江晚却大摇大摆出现,然後坐在了江东楼的办公椅上。
他还活着的事情已经不是个秘密,在他进入江氏大楼时不少人就盯上了他,或许是身份特别又或许是他目光太过自信,从前台到工作人员竟没一个拦住他。
江东楼刚到江氏就从秘书口中听说了这个消息,拿不准他想干嘛,眼底一片阴郁。
好在江晚没那麽疯,做这些一是为了露个脸,而是为了顺理成章进入江氏。
江东楼显然不想让他如意,在一衆员工面前扮演起慈祥长辈的嘴脸,找了各种理由只为不让他现在就进入江氏。
但说到演,江晚这些年也没少演。
“叔叔为我考虑这麽多,我不来帮帮忙倒显得不懂事了。”
“还是说叔叔觉得我还没毕业靠不住?”
“你放心,我要是做不好随时解雇我,可别让我失去这个学习的机会。”
“哦,你要是觉得我不合规矩,对予梁弟弟不公平也没关系,我再找其他事做就好。”
说辞一套一套的,江东楼脸色更难看了。
最後他能松口却不是因这些话,而是想到他说的找其他事做。
与其放出去惹事端,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控制住。
江东楼天真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