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他双膝重重跪在冻土上!面朝着风雪中的堡垒!额头狠狠磕在冰冷的雪地上!出沉闷的响声!
“神仙啊——!!”他抬起头!满脸的雪沫和泪水!嘶声力竭地哭嚎!“我们……我们不配啊——!!”
这一声哭嚎!如同惊雷!炸醒了食堂里所有沉浸在饕餮盛宴中的人!
柱子爹第二个冲出来!看到跪在雪地里哭嚎的村长!再抬头看向堡垒顶楼那个模糊的身影!他眼睛瞬间红了!“噗通!”一声!也重重跪在雪地里!“神仙!吃我的肉!吃我的啊——!”
赵强!柱子娘!小丫!小柔!包间里的人!大厅里的人!所有人都看到了!看到了窗边村长他们那绝望的眼神!听到了那撕心裂肺的哭嚎!
“神仙啃窝头?!”
“真的假的?!”
“快看!堡垒顶上!”
人群骚动!无数人涌向窗边!扒着玻璃!看清了风雪中那个孤寂的身影!看清了他手里那半个干硬的窝头!
信仰!在这一刻崩塌!
“噗通!”“噗通!”“噗通——!!!”
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如同被收割的麦浪!食堂里的人!疯了似的往外涌!扔掉手里的肉!扔掉碗筷!冲出温暖如春的食堂!扑进冰冷的雪地里!黑压压一片!四万五千人!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又像是最卑微的罪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冻土之上!面朝堡垒!放声痛哭!
“神仙!进屋啊!暖和!”
“神仙!吃我的饭!我的肉都给你!”
“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吃!我们配不上啊——!”
“神仙——!!”
哭嚎声!忏悔声!祈求声!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悲鸣!冲破了风雪!直上九霄!无数赤红色的、滚烫的信仰光点!混合着滚烫的泪水!从每一个跪倒的人身上升腾而起!汇聚成一片浩瀚无边的、散着悲怆与虔诚光芒的……赤色光海!淹没了整个神国!汹涌澎湃地涌向那座风雪中的堡垒!
堡垒四楼。
龙北琴咽下最后一口干涩的窝头渣。喉咙有些紧。他端起旁边一个粗陶碗。碗里是半碗凉水。他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滑下去。压下了喉咙里的干涩。也……冲淡了舌尖那点微不足道的苦涩。
窗外的哭嚎声穿透风雪,清晰地传入耳中。那赤红的光海,映照在冰冷的玻璃上,也映照在他金色的瞳孔深处。
他放下碗。缓缓转身。目光平静地扫过窗外那片跪倒在风雪中、哭成一片的人海。也扫过……玻璃上倒映出的、那片灯火通明、杯盘狼藉、却已空无一人的……盛宴残局。
他体内。那金色的星海无声旋转。四百多万亿点信仰值如同永恒的熔炉。神性光辉流淌,覆盖着这片被他点燃的烟火人间。也……覆盖着这片……属于神明的……无边孤寂。
指尖。几点不起眼的窝头碎渣。悄然飘落。
【熔炉核心】:检测到极致纯粹信仰泪海!融合孤寂神性!解锁:【圣化模块】!启动!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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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微不可查、却蕴含着无上伟力的金色神光!自他指尖流淌而出!轻轻拂过那几点即将坠入尘埃的……窝头碎渣!
金光闪过!
碎渣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九粒……米粒大小!通体流转着温润白光!表面缠绕着玄奥神纹!散着勃勃生机与神圣气息的……种子!
九粒神种!如同拥有生命般!轻轻飘落!穿越风雪!穿越空间!精准地……落入下方雪地里!那个静静站立、仰望着堡垒、浑浊眼中流淌着悲悯与孤寂光芒的老妇人……龙母周氏……微微摊开的掌心!
种子入手温热!轻轻跳动!如同……一颗颗微缩的、滚烫的……神之心!
龙母低头。看着掌心那九粒散着柔和白光、如同星辰般璀璨的神种。又缓缓抬起眼,望向堡垒顶楼那个风雪中的身影。风雪模糊了他的轮廓,但她仿佛能看清他眼底那片……亘古的孤寂与……深藏的温柔。
她干裂的嘴唇,再次无声地动了动。这一次,那口型清晰了许多:
“儿啊……你的心……娘……懂了。”
她缓缓合拢手掌。将那九粒跳动的神种。紧紧握在掌心。如同握住了……整个世界。
风雪呜咽。堡垒顶楼。灯火阑珊。一个身影。一片孤寂。
冻土之上。万民跪雪。泪海光潮。一片虔诚。
而神明掌中。那九粒微光。正悄然孕育着……碾碎皇权、燎原九州的……希望之火。
荒年饿殍?
神明垂眸。
掌中烟火。
亦有……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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