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那还在工棚旁边,捂着被踩伤脚、痛得抽气的小女孩阿云都懵了,她怯生生地拉了拉旁边母亲的衣角:“娘…妖邪…是坏人…总使大人…是坏人吗?她给阿云甜甜的小糖丸(基础营养片)…还香香的…”
母亲惊恐万状地一把捂住女儿的嘴,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看向那座青石屋子,里面全是惶惑和惊疑不定——仙使大人…为何如此说啊?
人群中,隐晦的骚动如同地底的暗流开始涌动。仙门的威压重若千钧,但宋清这劈头盖脸的斥骂和指控,与他们这十几日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救活了千万人性命的事实,形成了巨大的撕裂感!是信仰仙门高高在上的威严?还是跪拜那亲自踩在泥泞中、赐予他们活路的“妖邪”?无数人的眼神在仙光和青石屋子之间惊恐地游离,心理的天平在敬畏与困惑中剧烈摇摆,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
几乎在宋清话音落下的瞬间。
赵明——那一直如同磐石般沉默的靛蓝道袍青年,他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眼前那架“咔哒”作响的净水装置。尤其当宋清厉声斥责其为“奇技淫巧”、“毫无符箓奥妙”时,他平静无波的眼瞳深处,那些原本只是流转的细密符文骤然加旋转,几乎要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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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盯着那支插进脏水潭里的竹筒入口,仿佛能“看到”浑浊的泥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裹挟着强行吸入。水,在竹筒内部复杂的分隔和某种未知材料构成的旋涡结构中流动、加。没有符箓?可他“看”到,在竹筒内部几个关键节点,水质的变化截然不同!像是被某种看不到的刀锋精准切割!灵力驳杂低劣?那竹筒内部,确实没有任何他理解的灵气光华。但那些分隔空间的精密结构本身,如同一个没有光却运转完美的逻辑锁链!那旋涡旋转的力度、度、路径,每一次水流撞击在节点上的时机…都精准得令人指!
他的喉头不受控制地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那不是愤怒,是一种…遇到了从未理解之物的本能探究与震惊!这“微末器物”核心运转的规律…严苛简洁到近乎道法自然!冰冷、精确、高效到极致!这不是没有道理,这道理…深得可怕!
另一边。
“咦?等等!”
一声清脆的、带着浓重疑惑的娇呼,极其不合时宜地打破了那沉重到凝固的气氛。宛如一块石头砸进了冰湖。
刷!
几十道带着惊愕、乃至一丝惊恐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只见那鹅黄色劲装的少女楚玉,不知何时已经偷偷溜出了队列,整个人像只灵巧的小猫,半蹲在晒谷场边缘靠近“灵谷田”的土埂旁。她屁股高高撅起,双螺髻因为动作而微微晃动,手里还死死捏着刚才捡到的那个瘪了一小块的锡皮喇叭。
但她此刻的目光,却如同被磁石吸住了一般,牢牢地钉在了土埂边堆放的那一堆刚刚被踩踏、遗落在地上的几小捆种子上!准确地说,是钉在那些种子中间,混杂着的几粒奇怪的、散着极其微弱乳白色光晕的圆润小球上!那光晕微弱到凡俗肉眼根本无法察觉,若非楚玉天赋异禀、又离得足够近,且阳光恰好以一个特定的角度照射过去,她也无法捕捉!
“啊啊啊!”楚玉猛地跳了起来,像现了新大陆,一手举着破喇叭,一手因为激动指着那几粒小光球,对着离她最近的宋清兴奋地手舞足蹈,完全无视了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和大师兄锅底般黑沉的脸色,“大师兄!大师兄快看!这几颗豆子不对劲!它们身上…会光呀!那种光…颜色好怪!像…像煮开了的牛乳汤上面飘的油光?可又不是灵气的那种光!奇怪!太奇怪了!这是什么邪门的豆子?!”
她的声音又脆又响,如同投入滚烫油锅的一瓢冷水。
噗通!
旁边一个看守谷种的老农腿一软,直接吓瘫在地,面无人色。
仙使身边的仙子…说他们晒的救命种子…是邪门的豆子?!
整个晒谷场几千人的心,此刻像被一只冰冷无形的大手攥紧,再狠狠扯向无底深渊!宋清掷地有声的“妖邪蛊惑”宣言还在耳边嗡嗡作响,玄清的威压如山盖顶。而此刻,他们赖以活命的种子,竟然也…成了怪物?他们亲手伺候、小心翻晒的谷子…是邪物?!
绝望如同最深的墨汁,在每一个跪伏者惊恐的瞳孔里弥漫开来。对仙门权威的恐惧和对未知“邪物”的惊惶交织在一起,像冰冷的锁链捆住了喉咙。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总使大人…
我们…我们到底信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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