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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冻土熔炉三十万虎狼的钢铁坟场(第1页)

陈世忠献上阴毒地图,三十万玄甲军围困神田。

大帅秦镇岳嗤笑:“妖术?铁蹄之下尽是齑粉!”

战马冲入神田瞬间,坚土化为吞噬巨口,刀轮铁爪将重骑撕裂成血雨。

秦镇岳暴怒集火龙北琴,滚烫铁水倒卷冲霄,将元帅铸成永恒丑陋的金属像。

陈世忠惊逃,风雪冻气将他凝固成滑稽冰雕。

龙北琴垂眸看着满场碎甲残骸:

“残骸拖入熔炉为薪,冰雕留于田边示众。”

神国地底核心震鸣,解锁全新力量——熔炉之心淬炼万物,新田正在铁血中蔓延。

凛冬的风在破晓前出低吼,卷着冰冷的雪霰,抽打在安置仓厚重的金属外壁上,叮当作响。

安置仓深处,一种无形的恐惧已在棚户间游荡了半夜。十万流民蜷缩在薄被下,无人安眠。黑暗中,有人死死攥着只剩小半截的“鸭腿”,骨头已被啃得白。白日里抚慰饥肠的暖香犹在鼻端,此时却成了烧灼神经的火星。他们不敢点灯,耳朵竭力捕捉着仓外任何一丝异动,粗糙的手指紧揪着身下草席,神经绷得如冻土上最脆弱的冰凌。

“听见没?”黑暗中,一个颤抖的声音破碎地挤出,“啥动静在响?”

“风,是风…”旁边的人嗫嚅着回应,却更像在安慰自己,“秦大帅的兵…离咱这儿还远着呢…”

仓壁冰冷,寒意如同无数细小的针,穿透了单薄的衣物,径直刺进骨缝。无人再说话,只有牙齿难以自控地咯咯碰撞声,在窒息的寂静中格外刺耳。那无处不在的低沉轰鸣,真的只是风吗?

数里之外,那“低沉的风声”已化作吞噬大地的潮汐。

雪原之上,黑压压的潮水在灰白的天幕下滚动蔓延。三十万身披玄甲的重骑、铁步,构成一片移动的钢铁荆棘林。厚重坚硬的马蹄踩碎冻壳,出沉闷如擂鼓的裂响,每一次踏地都让坚硬的冻原为之颤抖。巨大的牛筋复合绞轮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呻吟,裹着厚厚牛皮的冲撞槌,被几十名赤膊壮硕的力士合力推动,庞大的结构缓慢碾过雪地。更远处的风雪帷幕下,巨型床弩森然的轮廓若隐若现,车架沉重得令人心悸。寒风扑面,却带不来丝毫凉爽,空气被无数甲胄、兵器、战马的体热炙烤,蒸腾起一片扭曲视野的白雾。

一辆包裹着铁皮的马车,在滚滚铁流的先锋洪流中,显得如此羸弱而不起眼。车轮在冻土上压出深痕,吱呀作响,每一次颠簸都牵动着车厢里那双枯槁而刻毒的眼睛。

陈世忠紧紧扒住车窗,枯瘦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浑浊的眼珠透过帘子缝隙死死盯着前方风雪中隐约显现的安置仓轮廓。那庞大的、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仓体,在他眼底如同蛰伏的巨兽,勾起他无边的恨意与恐惧,那夜焚烧一切的蓝焰仿佛还在瞳孔深处跳跃。

“快了,快了…”他喉咙里挤出急促的气声,带着某种癫狂的快意,唾沫星子喷在肮脏的棉袖上,“龙北琴…你的鬼蜮伎俩,看你如何挡这倾天之军?”

马车旁,两匹拉车的驽马似乎感受到前方越来越浓稠的杀机,焦躁地甩动着带着厚厚冰凌的鬃毛,鼻孔里喷出大股大股不安的白气,四蹄刨着冰冷的冻土。冰冷的汗珠顺着车夫僵硬的脸颊滚落。

大军行进的核心,犹如移动的铁山。一架由四匹最雄壮的乌骓马拉拽的青铜帅台战车,巍然矗立其上。沉重的车轮碾过积雪与冻土,出雷霆万钧的隆隆巨响。车台上,一面赤金镶边的巨大帅旗,迎风怒展,猎猎之声压过风雪呼号。旗上浓墨书就的巨大“秦”字,在铁血洪流上方睥睨一切。

秦镇岳如山岳般伫立在战车最高处,猩红的大氅在身后呼啸翻卷。镶金嵌玉的虎头盔下,一张刀劈斧削般的脸孔,浓黑的卧蚕眉斜插鬓角,一双虎目开阖间精光四射,如同巡视自己王国的雄狮。他粗糙的右手,此刻正随意地搭放在身边一柄沉重的鎏金厚背大砍刀的刀柄上。刀柄冰冷的金属触感与皮革的温润彼此交融。

他微微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这混杂着钢铁、皮革、汗水和浓重血腥暗示的冰冷空气。

“呵…”胸腔里滚出一声沉厚的低笑,目光遥遥锁定在安置仓那巨大的、沉默的轮廓上,“雕虫小技,不过尔尔。”

身侧先锋将官及时送上那份“精心”标记的羊皮地图。秦镇岳的眼神在上面飞掠过。

粮山——“鸭腿堆?血肉妖粮?惑心?”他嘴角嘲讽地向下撇了撇。

保温袋仓库——“空间妖器?价值连城?”

安置仓入口——“十万蛊惑妖兵?”

最后,手指点在了那个龙北琴小屋的标记上——“妖巢穴…斩可破?”

“管它妖术邪法,”他声音陡然拔高,洪钟般炸响,如同奔雷滚过每一个士兵的头顶,“在本帅的三十万铁蹄洪流之下,土鸡瓦狗,尽化齑粉!此等贼子,斩示众!妖器归库!俘虏?杀!斩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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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拔出半截金刀,冰冷的锋芒在灰暗的晨光中骤然割出一道刺目寒光,刀尖直指安置仓!

“——赏万金!连升三级!”

“吼——!!”山崩海啸般的应和轰然炸响!三十万人的血气、杀意、贪婪,汇聚成一股肉眼可见的嗜血红潮,瞬间冲碎了弥漫的风雪。无数刀戟疯狂敲击着玄铁打造的盾牌,金铁交鸣爆出的锐啸撕裂空气,汇成狂躁的浪潮。大地在这沸腾的杀意中剧烈震颤!前方的雪幕仿佛都被这无形的冲击波撕开了一瞬!

安置仓巨大的金属门下,一道孤寂的身影悄然出现。

龙北琴。

那身熟悉的黑色布袍被寒风猛烈地鼓荡拉扯,紧紧贴在他清瘦的身形上。风几乎要将他吹离地面,一头长而漆黑的丝凌乱地飞舞在苍白的面孔周围,勾勒出一种近乎病态的脆弱。他一步步地走向安置仓前方那片广袤的、在深冬中硬如钢铁般漆黑的土地——五百亩冻土神田。

在身后那道紧闭的安置仓沉重铁门前,此刻已挤满了一张张紧贴门缝的脸。惊恐、绝望、还有一丝根深蒂固的茫然,凝固在那些苍白的脸上。村民们的眼珠充血,死死盯着外面那个渺小身影走向的毁灭洪流。

“琴公子!”一个妇人带着哭腔的尖利嘶喊从门缝里挤了出来,刺破了风雪的呼啸,“不能去啊!那是大秦的天兵啊!三十万!三十万呐!”

“回来!快回来!”又一个老者的声音,带着恐惧的破音颤抖着高叫,“他们会把你剁成肉酱的!”

“完了…都完了…”有人无力地瘫软下去,喃喃自语,“就不该信那些个妖法…什么鸭腿…什么吃饱饭…这下招来天谴了…”

喧闹的哀求与咒骂混杂在一起,如同一群溺水者绝望的呼号,拍打在巨大的铁门上。龙北琴却仿佛未曾听闻。风声似乎将那些悲鸣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他的步伐平稳依旧,一步步踏在黝黑坚硬的土地上,每一步落下,都像是沉入某种寂静的深渊。最终,在五百亩神田的正中央位置,他停下了脚步。

狂风以他为轴心,卷动着黑色的衣袍,如同暴风雪中一面不祥的旗帜。他微微垂着头,目光落于脚下。这片冻土在无月的天光下,黑得像浸透了最纯粹的墨,又冷得像万载玄冰。前方,钢铁的森林、血色的浪潮已清晰可见,铁蹄踏破大地的轰鸣如地狱战鼓锤击着耳膜。最前方裹着铁甲的重骑战马焦躁的嘶鸣,刀锋摩擦甲胄的刮擦声,攻城槌底座碾压冻土的吱嘎声响…无数死亡的前奏织成一张无形巨网,将渺小的他彻底笼罩。

他却静立如山。

风雪抽打着他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颊,带着微尘颗粒的冰冷雪屑黏在纤长的睫毛上,他却连眼睛都未眨动一下。只有右手的指尖,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极其轻微地向下点了一寸。不是碰触,更像是在隔着空气,感受着什么更深层的东西。

冰冷的指尖并未真正触及冻土,那微弱的一寸距离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指腹下的空气却在这一刻诡异地微微扭曲了一下,仿佛触摸到了一块无形的炽热烙铁,皮肤甚至能感受到那下方酝酿翻滚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兽气息。

三十万玄甲军组成的钢铁狂潮已席卷至神田边缘。先锋阵列那身披厚重玄甲的重骑,如同一排排移动的钢铁城墙,反射着雪天黯淡微光。头盔之下,一张张面孔因即将到来的杀戮而扭曲兴奋,涎水混着白汽从嘴角滴落。他们眼中燃烧着赤裸的掠夺欲和对功勋的极致贪婪,前排已狠狠夹紧马腹!

“踏平妖巢!!”咆哮声汇聚成惊雷。

第一批重装铁骑如同烧得赤红的烙铁,狠狠砸向神田边缘!

乌黑的马蹄带着足以踏碎山石的力量,即将踩上黝黑冻土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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