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燃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投影却在此时黑了下去。
心脏比刚才还要更加激烈,夏星燃难以置信,忘记了呼吸。
“试镜的内容就是请你还原这组动作。”他听见有人问他,“还要再放一遍吗?”
动作虽然复杂,但夏星燃看一遍就记住了,可他急于想要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看错,于是说:“麻烦再放一遍。”
鼠标将进度条被拖到开端,点击,播放。
白衣人再度出现,夏星燃死死盯着投影。
灯被拍亮,夏星燃被晃了一下眼,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工作人员已经递给他一把剑,坐在中间的选角导演说:“开始吧。”
夏星燃握着剑,这剑不是他在片场用过的轻飘飘装样子的橡胶剑,而是铝制的,份量颇沉。他心神不宁,满脑子都是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刚擡起胳膊,剑便脱手,咣当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朝他看来,包括坐在角落的那个男人。
这一声也叫夏星燃清醒了,他弯腰将剑捡起,说:“对不起,我能重来一次吗?”
选角导演再次朝坐在角落的那个男人看去,後者点头,前者才说:“可以。”
夏星燃深呼吸,沉下心,回忆刚才看过的动作,转过身背对衆人,开始了。
起初动作稍有滞涩,渐渐的,夏星燃便找回在片场拍戏时的感觉,那种因为身体翻转腾空,还有动作带起的风流遍全身的快活与自由。刺劈撩挂背花翻身,他的身体越发舒展,也越发轻盈和灵活,几乎完美复刻视频里的人。
因为是背对衆人,他看不见身後的反应,只在最後後弯的那一瞬,看到坐在角落的那个男人坐直了身体,无形的目光好似化作一柄有形之剑,直直朝他射来。
夏星燃一下分了神,差点没站稳,好在及时收势稳住了身形,做完後他站在原地缓了缓呼吸,然後才转回身,鞠躬表示自己完成了。
等他直起身,馀光往角落看去时,却见那个男人的目光又低了下去,似乎并没有朝他看。
房间里一时落针可闻,夏星燃压抑着呼吸,握剑的那只手出了汗。坐在正中的三人面面相视,那个络腮胡老外最先鼓掌。
其馀两人比较克制,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看着夏星燃的目光里多了赞许和欣赏。选角导演问:“你底子挺不错,从小学的?”
“对,六岁就开始学了。”夏星燃开口才发现嗓子发干。
“在哪里学的?”
夏星燃顿了顿:“家里人教的。”
“家里人?”
“对,就是家里人。”他不愿再多说了。
那男人又一次擡头朝他看来,夏星燃也看了过去,他手心里已经全是汗,几乎要握不住剑。刚才因为紧张,他一直没有敢仔细看对方的脸,这一对视,竟觉得这男人长得跟封竞有些像。
夏星燃彻底懵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
夏星燃忘记自己最後有没有鞠躬,他如木偶般被工作人员领着朝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听到那个老外用英语问那男人:“你觉得怎麽样……”
那男人怎麽回答夏星燃没有听见,门在他眼前关上了。
夏星燃去停车场找到了周存越,上车後就一言不发,只低头看自己的手,大概是握剑时太用力了,手心里还印着剑柄上的纹路,迟迟没有褪去。
他伸出另一只手在虎口处无意识地搓着,然後擡头看前方,视线飘忽没有落点。
周存越还以为他受了打击,摘掉墨镜朝他看:“别灰心啊,选不上也没关系,这种规模的片子不知道多少人挤破头。再说主角虽然没戏,配角还是可以争取的。”
夏星燃慢慢扭过头,看着周存越,突然问:“那个男的是谁?”
“哪个男的?”
“就……”夏星燃努力形容,“一共三个人坐在我前面,还有一个男人单独坐在旁边,但他才是做决定的那个。”
周存越反应过来,挑了挑眉:“是不是四十出头,长得很帅?”
“对,就是他!”
周存越戏谑地看了夏星燃一眼:“你不知道他是谁?”
夏星燃感觉要上火,皱眉道:“我为什麽会知道他是谁?”
“因为他是封河宴啊。”周存越笑道,“你以後也不会分的男朋友的亲二叔,这部戏他是导演。”
夏星燃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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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