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河宴在他头上摸了一把,站起来朝夏星燃看去:“星燃是吧?”
他和和气气,丝毫不见试镜时的强势威严,然而夏星燃还是对他有种先入为主的畏惧,十分恭敬地回答:“您好,我是夏星燃。”
封河宴不着痕迹打量着,夏星燃的後背不自觉绷紧,就见封河宴笑笑,突然问他:“你之前说是家里人教你武术,那你家人是做什麽的?”
夏星燃愣了几秒,不知道为什麽封河宴要问这个问题,但他感到一种本能的排斥,勉强挤出笑,说:“也不是做什麽的。”
封河宴又问:“学过戏吗?”
“戏?”
“京剧丶昆曲这些,学过吗?”
宋萍英脸色微变。
夏星燃则拘谨地摇头,手指握在了一起。
封河宴看出来了,依旧和颜悦色:“不要紧张,现在不是试镜。”
说着还伸手想要拍拍夏星燃的肩,还没碰到就被封竞挥开了。
封河宴往封竞投去意味不明的一眼,转过头冲宋萍英说:“我就是来看看铛铛,还有点事,先走了。”
宋萍英的脸色又沉下去,娟姐站在旁边,想留,但莫名有些怕封河宴,她想说宋萍英一早就让她打扫房间,还买了好些菜,但她没敢说。
封河宴没有留下吃饭就走了。
这一天的午饭极尽丰盛,宋萍英也打起精神张罗,但各人都没心思品尝,唯有铛铛吃得开怀,无忧无虑。
吃完饭,铛铛留在别墅玩了一会儿,快傍晚时才走,封竞坚持送他们上山。到了以後,夏星燃直奔家中,江韵桓没在外面,又把自己关在房间。他又去厨房看了一眼,竈台冷清,没有动过的痕迹,江韵桓或许连饭都没吃。
江韵桓似乎又恢复了原先状态,闭门不出,对什麽都漠不关心,甚至连自己的身体也不在意。夏星燃心里着急,在门外徘徊许久,还是去敲了门。
“师父。”他说,“我买了点东西,你要不要吃一点?”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江韵桓说:“我不吃了。”
夏星燃颓然地低下了头。
给铛铛洗过澡,把他抱上床,天色就完全暗了。夏星燃拿起手机看时间,觉得封竞差不多该到家,就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谁想却听到了围墙外面传来一声响。
夏星燃十分惊讶,打开门走出去,果然看到封竞站在车子旁,手里夹着一根烟,目光落在远方,并没有注意夏星燃出来了。
夏星燃悄悄走出去,从後面抱住他,双手环在他腰间,头搁在他肩膀。
封竞想回头,夏星燃不让,胳膊缠紧,问他:“怎麽还没走?”
封竞回答:“不想走。”
“那你怎麽不跟我说?”夏星燃松开,封竞得以转身。夏星燃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烟,封竞了然,擡起手把烟递到夏星燃嘴边,夏星燃便开张嘴,含住了。
他不敢深吸,只小小一口就吐出来,封竞又把烟送进自己嘴里,裹住那被夏星燃含过的有些湿润了的烟蒂。
夏星燃一直觉得封竞抽烟的动作很帅,眼睛微微眯起,比平时更深邃锋利,像是要把人看穿似的,烟雾缭绕中的面庞也十分性感。
他忍不住凑过去在那张脸上亲了一口,嘴唇微微张开,像含住烟嘴一样含住一小块皮肤,又伸出舌头轻轻地舔。封竞把烟摁灭,拽着他上了後座,甩上门,又把他拽过来坐到自己腿上,压着他就亲了下去。
夏星燃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从外面看,车会不会晃得厉害,幸好这附近黑灯瞎火,这麽晚也没人会过来。
察觉到他分心,封竞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等平息下来,封竞伸手从前排捞过一盒纸巾,夏星燃无力地靠在他胸口,任他给自己清理,手指不肯消停,玩他衬衫上的纽扣。封竞今天穿的是件灰色衬衫,夏星燃还是更喜欢他穿白色或者黑色。他突然就想起今天封河宴就是穿黑色衬衫,一下坐直,头差点撞到车顶。
“怎麽了?”封竞问,嗓音有些哑。
夏星燃看着他欲言又止,说:“我在想今天试镜。”
封竞帮他把T恤拉平,又把他按回自己怀里,手指揪起他一小撮头发慢慢把玩,才不紧不慢问:“试镜怎麽了?”
夏星燃侧脸贴着封竞的胸膛,能清楚听到他有力的心跳,这叫他感到踏实。他盯着黑漆漆的车窗外,小声说:“我还有件事没跟你说,他们不是让我看了一段视频吗,是一个白衣人在舞剑,我觉得那个人我认识,是我师父。”
封竞动作停了下来。
夏星燃撑坐起,在黑暗中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会看错,那里面的人就是我师父。”
封竞想起封河宴书里夹着的那张照片,他问夏星燃:“星燃,你师父叫什麽?”
“你问这个干什麽?”夏星燃说,还是告诉了他,“我师父叫江韵桓。”
“江水的江,韵律的韵,盘桓的桓?”
夏星燃十分惊讶,笑道:“你怎麽知道?你也太厉害了!”
封竞却笑不出来,他的心陡然一沉。他想,难怪他问许韬桉,许韬桉三缄其口,难怪封河宴的书里会有那张照片和那句诗,一切都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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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还有一更,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