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培章这麽一说,封竞也动了心思,想着可以买点带回去给老太太也尝个鲜。
“我问问。”封竞说着倾身向前,手就要往那悬着的绳子上伸,指尖已经碰到了绳结,一顿,又缩回来,起身理理衬衫,整整袖口,施施然往那旁边的屋子去了。
梁陪章瞠目结舌。
夏星燃正埋头在柜台下理账,听见脚步直起身来,见是封竞,愣了一下,随即笑问:“怎麽了?有什麽需要吗?”
封竞边往里走边打量,发现今天就夏星燃带着铛铛,他师父不在。
铛铛喊了声叔叔,接着低头看画本。
封竞说明来意。
江韵桓的点心做得好,之前不是没人提出过想大量购买,都被夏星燃拒绝了。
为做点心,江韵桓前一晚得提前准备,很晚才能睡,早上又得早起现烤,很辛苦,而他每日抄经打坐的时间是固定的,那势必要压缩睡眠时间。
前一晚江韵桓就很晚才睡,夏星燃起夜时发现他门缝底下还透着光,所以今天才没要江韵桓一起来,让他在家休息。
“恐怕不行。”夏星燃用词含糊,语气却坚决,“点心当日做当日卖,而且只在店里卖,卖光了也不会再做了。”
封竞笑笑,表示理解,又问:“饥饿营销吗?挺好的。”
夏星燃一愣,也笑了,他纯粹不想江韵桓辛苦,倒是没想那麽多。
封竞看着他,又说:“我不知道你还会变魔术。”
声音沉沉的,听得夏星燃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夏星燃听不出他的语气是褒是贬,笑笑说:“瞎玩的,图个热闹。”
铛铛从书上擡起头,发现夏星燃垂下的那只手在扣他自己牛仔裤的缝边儿。
封竞还想说什麽,梁培章从外头进来了,先是称赞点心好吃,又问了一遍能不能多买点带走。夏星燃还是同样说辞。
梁陪章不理解:“为什麽只在店里卖?既然受客人欢迎,可以多做点啊,再弄个礼盒包装什麽的,多好!”
夏星燃笑笑:“人手有限,忙不过来。”
梁陪章皱了下眉,“又不叫你白忙,多收钱不就行了。这样吧,我出双倍价钱把你这店里点心都买一份,或者你开个价。”
夏星燃嘴角还是翘着,但眼神已然有些冷,别说两倍价钱,金山银山他都不会松口,说道:“不是钱的原因,何况钱也不是什麽都能买到吧。”
梁培章还想说,封竞一把扯住他:“做什麽?人家说了不卖,你难道还要强买强卖?”
接着又对夏星燃说:“他这人口无遮拦,别往心里去。”
梁培章被拉出来了还愤愤不平:“有钱都不赚,怪人!”
他又手指封竞:“天天做散财童子,钱多没地方花吗?”
最後气夯夯得出结论:“你俩天生一对!”
这话中听,封竞暂且不跟他计较了,还说了一句:“借你吉言。”
梁陪章脾气来去皆快,等到又一口茶水点心下肚,刚才的不愉快已然忘了,跟封竞说回正事,问他打算什麽时候回去,说最近有好几个本子递上来,问封竞打算什麽时候看。
封竞没有立刻回答,他这一趟,先去南方给封莹扫墓,回来後差不多就一直住在这寺里,公司已经快一个月撒手没管,是该回去了。虽然是老板,任性也要有度。
“我看看吧,就这两天。”封竞最後说。
相隔一个过道,夏星燃正弯腰将一壶竹叶茶放下,起身时一滞,随後才笑着向这一桌的客人介绍这茶叶的做法和口感。
封竞盯着他的背影瞧。
梁陪章悠哉地翘起腿来,继续问:“你知道我前几天吃饭碰见谁了吗?”
封竞没动,只不走心地随口一接:“谁?”
“时观棋啊,他也在这旁边的影视城拍戏,那天吃饭碰巧遇见了,还跟我打听你来着。”
封竞这才转头,睨了梁培章一眼,後者冲他挤眉弄眼,说:“年初那部电影爆了,他不仅咖位升了,还提名了最佳男主角,就特别想请你吃顿饭,当面感谢你。
人家先是通过老板来请,之後又通过导演来请,你都不给面儿,架子也太大了。这不正好遇上我,又托我来问问你,行还是不行的你给个话。”
封竞脸上无甚表情,也没有回答,只是等再看回去时,夏星燃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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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