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我念个顺口溜,怎么天地都给我押韵了?
那“灭九族”三字如淬毒的冰锥,钉入萧景琰的耳膜,让他遍体生寒。
他死死盯着谭浩,却现对方早已收回目光,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提的问候。
可越是如此,萧景琰心中的惊惧就越是翻江倒海。
他第一次现,自己竟完全看不透这个被他欺压了十几年的九弟。
自演武场侍卫“飞天”事件后,谭浩的名字,连同那个不祥的茅厕,一同成了皇宫深处的禁忌。
太子萧景琰偃旗息鼓,再未有任何明面上的动作,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三日后的清晨,阳光正好。
谭浩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寝宫那片最牢固的屋顶瓦片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惬意地眯着眼。
苏婉儿轻手轻脚地爬上梯子,小脸上满是愁容,手里捏着一卷明黄的丝绸。
“殿下,柳贵妃娘娘的懿旨……”
谭浩眼皮都懒得抬,含糊道:“念。”
“……兹为庆贺灵气回潮,天佑大夏,本宫特于琼华殿设宴,款待诸皇子与文武重臣。九皇子谭浩,近日屡现祥瑞,福运加身,当与众共赏其气运,钦此。”
苏婉儿念完,一旁的赵德全已经满头大汗,几乎要哭出来了。
谭浩拿下狗尾巴草,朝着天空翻了个硕大的白眼:“又来?没完没了了是吧?上次让我表演天打雷劈,这次排场搞这么大,不会是想让我当众表演倒立吃瓜吧?”
“我的殿下唉!”赵德全用袖子狂擦额头,“您就别说笑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柳贵妃娘娘是陛下的心头肉,是太子殿下的生母,她摆明了是鸿门宴,您要是不去,她随便找个‘不敬母妃’的由头,就能让陛下下旨把您配去守皇陵啊!”
谭浩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噼里啪啦一阵脆响。
他看向远处金碧辉煌的宫殿群,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行吧,去就去。正好午膳没着落,去蹭顿好的。”
琼华殿内,珠帘低垂,瑞兽香炉中吐出袅袅青烟,将整座大殿笼罩得如同仙境。
文武百官,皇子公主,济济一堂。
太子萧景琰一身蟒袍,众星捧月般坐在席,眼神阴鸷。
当谭浩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时,满殿的窃窃私语瞬间一滞,随即爆出压抑的轻笑。
他身上穿着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旧袍子,洗得白,与这满殿的华服锦衣格格不入,像是一滴浊水滴进了清澈的油锅里。
他毫不在意,径直走到末席坐下,抓起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
主位之上,柳贵妃凤冠霞帔,雍容华贵。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凤眸中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九皇子来了。听闻你近来福泽深厚,连茅厕都能引来天道异象,实在是本朝的祥瑞。今日良辰美景,不如就请九皇子即兴赋诗一,以证你这天命所归,如何?”
话音刚落,大殿角落一尊巨大的青铜鼎内,镌刻的符文幽幽一闪。
一道无形无质的涟漪瞬间扩散至整个琼华殿。
无人察觉,在与琼华殿相连的偏殿中,一名身穿星辰道袍的老者正盘膝而坐,他便是星辰仙宗派来辅佐太子的玄机子。
此刻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催动的正是他宗门秘传的镇运之术——文道封禁!
此禁术阴毒无比,专克气运昌隆之人。
一旦被此阵笼罩,任你天资绝世,气运滔天,只要想动用与“文”相关的力量,便会出口不成章,落笔皆成谬,当众出丑,气运自损。
不远处的臣子席上,翰林学士李墨舟捋着胡须,他袖中早已备好了一篇呕心沥血之作《琼华颂》,只等谭浩这个草包在万众瞩目之下变成一个笑话,自己再挺身而出,一鸣惊人!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谭浩身上,讥讽、嘲弄、幸灾乐祸,不一而足。
谭浩挠了挠头,嘴里还嚼着半块桂花糕,心里把柳贵妃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我靠!老子穿越前连小学优秀作文都没写过几篇,你现在让老子当着这么多古人作诗?这是想让我社会性死亡,直接埋了是吧?”
他本想找个肚子疼的借口开溜,眼角余光却瞥见了坐在女眷席上的林诗雅。
她一袭白衣,清冷如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宛如寒潭的眸子里,看不出是关心还是别的什么。
不知为何,被她这么一看,谭浩那点临阵脱逃的心思竟莫名地虚了。
“罢了罢了,死就死吧。”他心里嘀咕着,“随便哼两句打油诗,赶紧把他们打了,好回去睡觉。”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在一片期待他出丑的目光中,懒洋洋地开口了。
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琼华殿:
“天上白云飘,地上鸡啄米。你问我修仙?不如睡大觉。”
殿内先是一片死寂,随即,压抑不住的嗤笑声开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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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贵妃嘴角的弧度越冰冷,李墨舟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就是祥瑞?
这就是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