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离奇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砂锅锅身轻轻一晃,锅盖自动打开,一勺浓郁到化不开的汤汁自动飞出,不多不少,恰好洒在玉璧表面一道因药灵挣扎而产生的裂缝之上。
奇迹生了。
汤汁落下的瞬间,那冰冷坚硬的玉璧裂缝处,竟以肉眼可见的度生根、芽,短短数息之间,一株从未有过的奇异草木破壁而出,绽放出一朵流转着七彩霞光的绚烂花朵,其上散的生命气息,甚至越了传说中的仙药!
远处,一直默默观察的林诗雅袖中的玉简骤然爆出刺目的光芒,一行血色警示疯狂闪烁:“注意!对象正在进行‘存在性命名’操作——目标:砂锅。”
林诗雅瞳孔骤缩,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一个打着哈欠的身影慢悠悠地从人群后方走了出来,正是被惊醒的谭浩。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半空中那口熟悉的砂锅,又看了看周围震惊到石化的众人,随口嘟囔道:“哎呀,这么大阵仗啊……我说,这锅跟了我这么久,没个响亮名号也说不过去。要不……就叫‘承道鼎’怎么样?”
“承、道、鼎!”
三个字,如同创世的箴言,轻轻吐出。
话音落地的刹那,天地轰鸣,万法共振!
那原本平平无奇的砂锅,在一瞬间膨胀千倍、万倍,化作一尊撑天拄地、古朴厚重的巨鼎,悍然悬浮于整个宗门上空!
鼎腹之上,无数混沌铭文自动浮现,最终汇成三行惊天动地的大字:“承混沌之气,纳万法之源,掌生灭之枢。”
而那面承载着丹道新希望的巨大玉璧,则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寸寸崩解!
无数碎片并未消散,反而在法则之力的牵引下,重新组合成一副巨大的对联,恭恭敬敬地挂在了巨鼎之下。
上联:一灶烹万象。
下联:五味定乾坤。
一直旁观的火鸦道人浑身剧震,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他看着那尊巨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丹炉,忽然放声大笑,对着巨鼎的方向纳头便拜,状若疯魔地高呼:“我懂了!我终于懂了!原来真正的鼎,不在山巅,不在丹房……在灶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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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一声脆响,百草翁手中的青铜香炉失手跌落,摔得粉碎。
他呆呆地抬头,望着那取代了丹阁、成为宗门新地标的巨大砂锅……不,是“承道鼎”,脸上的悲愤与绝望渐渐褪去,忽然笑了,笑中带泪,满是苍凉:“好啊……好啊!我百草翁修了一辈子丹,到头来,不如人家一口锅有名……”
他踉跄地转过身,佝偻着背,一步步走向后山,那萧索的背影,仿佛带走了一个旧时代的全部余晖。
人群中,苏小碗悄悄走到谭浩身边,将那朵从玉璧上长出的七色花摘下,轻轻别在他的衣襟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药们说,谢谢你,让它们活得像自己,而不是一颗丹药。”
谭浩摸了摸鼻子,依旧有些懵:“我就煮了个汤……至于吗?”
可当他下意识地回头,再次看向那尊横亘天际的“承道鼎”时,眼神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动摇与迷茫:“难道……这天下万物,真是我说的算?”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升上中天。
巨大的鼎影投射在大地上,轮廓宛如一座亘古长存的神庙,庄严而神秘。
这一夜,整个宗门无人入眠,唯有谭浩,在经历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后,带着满腹的疑问与疲惫,沉沉睡去。
梦中,似乎有无数光怪陆离的碎片在脑海中翻腾,搅得他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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