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堂春闷闷地“哦”了一声,其他要说的话全抛在脑後。
周洄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按照往常的说法,林堂春应该事无巨细地全问他一遍,什麽时候来的,准备待几天,或是其他。
可是偏偏他坐在床头,徒留给周洄一个悲伤的背影。
周洄的怒气还没发出来,就被这麽一个可怜兮兮的背影激得全咽了下去,看着林堂春还湿着的头发,二话不说去浴室去拿吹风机。
头上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阴影,周洄啓动吹风机,就着林堂春的坐姿开始吹了起来。
温热恰到好处的暖风吹过每一根冷湿的发丝,林堂春舒服得轻轻眯上眼睛。
真是只猫。还得有人顺毛才行。
周洄利索地撩起他的头发,仔仔细细把发根全都吹干。
从前林堂春就有这个毛病。洗完头发之後不想吹干,任由自然风干。
这样做的後果就是喜提睡不着头疼大礼包,以及第二天被周洄训一顿。
训归训,林堂春是不会改的。
于是每次洗完头发吹干的任务就落到周洄身上,林堂春就像归巢的幼鸟,洗完头发之後规规矩矩地跑到周洄的床上坐好,他洗澡都掐好了周洄回家的时间,确保在周洄下班之後打开房间收到湿漉漉待吹干的林堂春一枚。
当然,周洄出差和林堂春住校的情况除外。为防止这种特殊情况,周洄给他买了一个可以吸干头发的发帽,但林堂春每次都以戴上像印度人太丑了的理由拒绝。
吹风机嗡嗡作响,暖风不停在乌黑细软的头发之间穿梭,再往下便是白皙的後颈。
後颈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暴露在外,低下头还能看到林堂春鸦黑的眼睫在下方投出一小块阴影。
周洄的喉结上下滑动,林堂春有些不自在地乱动,他把人按住:“坐好。”
吹风机的声音太大,显得人声都小了好多,周洄却清清楚楚听到了林堂春略显别扭的声音。
“你今晚为什麽要来找我?”
颤抖的尾音被轰鸣的响声吞没,委屈敏感的内心被血淋淋披露出来,周洄帮撩头发的手猛地一顿。
几秒过後,他听见自己有些无奈的温柔声音。
“再不来,某个人就要被拐跑了。”
果不其然,林堂春立即擡起头看他。
周洄的心脏猛地被这一眼捕获,连带着动作都轻柔了许多,好像在对待易碎的陶瓷。
“那你是吃醋了吗?”林堂春没敢把这一句问出口,语气却软了下来,明显欢快了许多。
“这样啊。你见到应燃了?我今天就是和他简单吃了个饭,荣编也在的!然後他就送我了一个礼物,我还没来得及拆开看……”
周洄捕捉到这句话中的关键词,挑眉用有些危险的语气说:“哦?还吃了饭?”
可怜的荣清就这麽被林堂春无意识卖了出去,林堂春恐怕被人卖了还乐呵呵数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什麽不对劲。
“是啊,但不是和他单独吃的,是三个人一起吃的。”
“嗯,我知道了。”
另一边的荣清打了好几个喷嚏,心说难道是空调打太低感冒了麽。
声音终止,房间里又恢复寂静,林堂春摸摸自己的头发,已经彻底干了。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这几天我有空就会来陪你吃饭,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
“还有,”周洄顺手拿过那个盒子,“这东西太贵重,我先替你保管了。”
林堂春:“?”可是我还没有看到底是什麽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