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
“怎麽了这是,有人医闹?”
白创跑过去打开门,发现不少值夜班的工作人员都往走廊一边跑去,顺手拉住一位穿着病号服的人问道:“发生什麽事了?”
对方虽然跛着脚,但明显是赶着去看热闹的,“你没听说?有人要跳楼!”
说完就急急忙忙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都这样了,还凑热闹呢!”
白创刚想关门就被阳戮拦住:“走,去看看!”
跟着人群涌到顶楼,就看到几名治疗师和护士围成一个半圆,不敢靠近,也不敢後退。
为首的治疗师举起一个扩音喇叭掐着嗓子劝道:“好,好,我们不过去,你也往後退一步,就一步,行不行呀?”
楼沿边一张破椅子上站着位大哥,病号服被夜风吹得鼓鼓的,精心打理的那撮刘海也被直接掀成了朝天辫。
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下面的人群激情开麦:“就是你们!天天给我吃药!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想害我!想弄死我!”
大概是呛到风了,大哥喊完就咳嗽起来。
一位护士趁机上前一步递上一杯水:“大哥您喝口水润润嗓子?”
却被他一把推开,“别过来!”说完就後退一步,破椅子“嘎吱”一声摇晃了一下,大哥身形不稳一个趔趄就掉了下来。
其他人见状瞬间蜂拥而上控制住他,边哄边骗地把人架了下去。
“快把那破椅子拿去扔了!哪儿找来的……”徐助理指挥着保安。
见白创和阳戮也在,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解释:“见笑了!这位病人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在中心住了挺久的,时不时就来这麽一回。”
像是怕两人不信似的,又加了一句:“也挺不容易的,家里就剩他一个了,被送到了我们这儿,院长见他可怜,就收治了。”
阳戮听完意有所指地回道:“那你们院长还真是菩萨心肠啊。”
一场闹剧就这样过去了,两人回到值班室的时候已经快凌晨1点了,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就到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麽异常情况。
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白创发现,这个康复中心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它的装修。除此之外,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因此,在白创打算和同样顶着黑眼圈的值班护士聊两句的时候,直接被阳戮叫回了值班室。
“睡一会儿吧。”阳戮在小床上和衣躺下。
“真的不会有事吗?”
“你都在外面转悠这麽久了也没出现异常,今晚不会有了。”
既然大佬都这麽说了,白创自然没有意见,于是在值班室狭窄的小床上倒头就睡。
就这样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水珠落在白创的额头,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现窗外已是狂风骤雨。而正对着他脑袋的天花板一角,不知何时,竟已渗进雨水,正慢慢往下滴。
“这房子什麽质量啊?怎麽还漏水!”
一骨碌爬起来,看了一眼另一张床上,没有人,看来阳戮早就起床了。
白创想着去找找他,便推开值班室的门,沿着走廊往前走去。
白天的康复中心人来人往,从医护人员忙碌的节奏中可以看到其旺盛的人气。
就在路过一间病房时,隐约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哭声。
朝里望了一眼,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围在两位家长身边,旁边空着的病床沉默地诉说着一切。
白创不由地停下脚步,望着病房中那对神情悲痛的父母,也许是因为自己从小没有父母,他对这种父母对孩子深切的爱,总怀着一份陌生的向往。
在那对父母点头之後,病房里急匆匆走出来一位医生,举起手机闪身进了消防楼梯。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麽,但是自己现在正带着“任务”,因此对于康复中心里面发生的任何一件事都有权力了解清楚!
抱着这样的使命感,白创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打电话的医生很警惕,往下一层走的时候还转头确认了一下有没有人看到。要不是白创反应够快,恐怕早就已经被发现了!
对方走到下一层的楼梯拐角,才放心和电话那头的人交流。
“喂?可以了,你说吧!”
就在白创往前几步,正要屏息凝神听听到底要聊什麽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一只手重重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