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没过一会,姜家几口人面前都摆好了碗筷,林书晚笑盈盈地瞧着坐得两个娃娃翻身坐在凳子下,“安姐儿跟谨哥儿真棒,阿姐决定从下月起你们二人再多一份零用钱,往后就每月二百文!”
“东家,这会不会太多了。”薛娘子面露难色,瞧了瞧安姐儿又瞧了瞧林书晚。
闻言,林书晚手一挥,“不多,女孩子就得多给些银钱傍身,往后才不容易被坏男人骗走,嗯,安姐儿往后再加一百文一个月吧。”
“林娘子说得对,这小女娃自幼见识的东西多了,手中银钱也捏多了,往后自然就不容易被那些花言巧语的坏男人骗了。”芸娘见薛娘子似乎还有话说,笑着揽住她的肩头,笑盈盈地应和着。
“芸娘说的是,古人言女儿要富养,这个富养不单单是银钱上的宽裕,还有精神上的富足,这便是为何我一定要让安姐儿随着宋老读书,芸娘方才只说对了一部分,我此番行为,确实存了往后安姐儿不容易受骗的想法,但更是想告诉她,女子存活于世间,虽不如男子活得轻松,但她亦是一个独立的存在,无须依附旁人生活,我希望从此往后我们安姐儿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林书晚笑眯眯地摸了摸安姐儿的脑袋,先给她舀了一碗酸辣汤。
“好,说得不错。”宋老顺手接过林书晚递给安姐儿的酸辣汤,空闲的手捋了一下胡须,笑道,“晚丫头说得好,女子确实无须依附旁人生活,前朝的开国长公主李沐歌便是一代英杰,若不是没有女子称帝的先例,那皇位究竟会落入手中也未可知。”
说罢,他如饮酒一般,端起酸辣汤的碗就往嘴边送,林书晚要提醒他烫口都没来得及,就听宋老嘶了一声,匆忙将碗放下就开始到处找水喝,还得是姜婉反应快,提着一早凉好的茶,倒了一杯送到宋老手边,他接过茶水就迫不及待饮了一口,这才勉强缓过神来。
“酸辣汤刚出锅,正烫着呢,您不如先尝尝这水煎包,不过这水煎包也烫口,您得小心些。”林书晚夹起一颗拳头大小,表皮看着白嫩的包子放到宋老跟前的碗碟中。
大抵是方才被烫怕了,这回宋老小心翼翼地咬破外头那层皮,芝麻的焦香混杂着面食的香味直入鼻尖,半透明的肉汁紧随其后从口中缓缓流出,荤香浓郁,勾起姜家这几口人腹中的馋虫,他略吹了吹,就开始继续品尝手中的水煎包。
宋老从方才咬破的小口,轻吸了一口,鲜美的肉汁瞬间盈满口齿之间,加了马蹄的肉馅清爽细腻,马蹄肉清甜脆爽,肉馅鲜嫩弹牙,两者结合在一块完美极了,尤其是清甜的马蹄肉彻底接触了猪肉的油腻,吃完之后还口齿留香。
等到宋老将手中这颗水煎包吃完,一扭头,原本碟子中装到冒尖的水煎包早就下去了一小半,于是他也顾不得细细品尝,一块加入了抢食大军中。
两刻钟后,芸娘几人都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半躺在椅子上,薛秦二位娘子将碗筷都收拾了下去后,青芜送上一壶热茶,便领着两个小的回去睡觉,瞧着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芸娘才开口说着今日她从裴府探查得来的消息,“林娘子,裴远如今都不敢睡觉,我听裴府中人所言,他让人去南山请大师来府中了,估摸着也就这两日,那位大师能到廉州,对了,今日我在他书房寻到了一封信件,我也没拆,不知道里头说了什么。”
说着话,芸娘从怀中取出一份用蜡封好的书信,递到林书晚面前。
接过书信,林书晚垂眸瞧了一眼,信封上空空如也,但掂在手中倒是有些分量,她瞧了眼宋老,见他冲自己点了点头,便飞快撕开了信封,“哐当”一声,随着信纸滑落的便是一枚深黑色的令牌。
“这是何物?”惊鸿取过令牌,瞧了好一会,上头都只有一些繁琐的花纹,旁的便没了,根本瞧不出这令牌有何用处。
就在三人都盯着那块令牌时,宋老无奈摇了摇头,从林书晚手中接过那封书信,一目十行,脸色骤变,“晚丫头,你准备何时去李家村?”
闻言,林书晚愣了愣神,有些奇怪宋老为何问这个,但还是乖乖答了,“后日食肆歇业就去,正好如今李家村山头的花都开了,打算摘上一些酿酒。”
“惊鸿这几日你跟紧她,要寸步不离。”宋老攥紧手中的信纸,望着惊鸿的眸子沉声道。
◎求学◎
话音一落,屋中几人皆是满脸诧异,尤其是林书晚飞快坐直了身子,方才脸上的嬉笑之色一扫而空,“可是信上写了什么?”
宋老沉默着点头,将手中的信纸递到林书晚面前,“你自己瞧瞧。”
她一把接过信纸一目十行,面上的神色难得凝重,芸娘瞧着形式不对,凑到两人身旁,瞧着信纸上记录着裴远跟岭南王府对林记密密麻麻的算计。
原来这枚令牌正是岭南王府大公子的私印,用来调用廉州的暗桩,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裴远是打算趁着林书晚去李家村的路上,让人将她掳走,送去王峥床上,毁了她的清誉,倒是在对外头宣扬是她攀附权贵,自甘为妾,到时她名声尽毁,林记自然也就开不下去,他们便能顺理成章将她名下所有的资产据为己有。
谁料大公子竟也对她起了兴致,大抵是听说她同江世子交情匪浅,故而特意让人送了信件回来,让裴远将人掳走后,直接送去他在廉州的别院,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林书晚的生死。
芸娘脸色骤变,怒道:“这两人想得倒是美,趁着郎君如今不在廉州,竟还敢搞事了,娘子莫怕,一会我就回去给你安排两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