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平连声答应,朝着两人潦草一挥手:“那我走了,两位殿下再见!”
说罢,拎着自己的小药匣子便跑了个没影,不过片刻,连个人影儿都见不着了。
谢念彻底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拉着谢告禅的衣角擡头问道:“皇兄!你怎麽能骗我!”
谢告禅眼底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明知故问道:“我骗你什麽了?”
谢念:“本来就改成了两日一副,为什麽还说要看我表现?”
谢告禅:“若是乖乖出门,就奖励成两日一副药。若是撒泼打滚死活不出门,皇兄也算你意志坚定,换成新药方继续喝。”
谢念一哽:“这怎麽能算……”
谢告禅气定神闲:“不能算麽?”
谢念张了张嘴,半天没想出反驳的话。
谢告禅看着谢念的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
谢念气得磨了磨後槽牙: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干脆松手不理谢告禅了,箭步流星就要往前走。
谢告禅也不追,不急不缓跟在後面,保证谢念仍在他的视线内。
玉寒池距离这里不远,谢念走了没多久,只剩残馀冰面的寒潭便映入眼帘。
柳条已经抽出嫩芽,丝丝缕缕垂落在池边,水面泛着粼粼的冷光,锦鲤在水下游弋,金黄或殷红,织成绸缎似的景色。
虽然是春天,玉寒池还是有些阴森森的,风一吹,便仿佛有无边无尽的寒意被裹挟着吹来,密不透风般包裹全身,让人无处可躲。
谢念下意识颤栗了下,而後又意识到谢告禅还在他身後,再次挺起脊背,昂首阔步向亭子的方向继续前进。
亭子许久无人,垒砌的石柱已经出现道道裂纹,残雪镶嵌在其中,有的滴落成水,落到地上便成了一片泥泞。
谢念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将大氅整整齐齐叠好,放到腿上,避免脏污。
“还在生气?”谢告禅坐到了谢念旁边,整个人靠在石栏上,眉目舒展,神情显得相当放松。
谢念冷哼一声,转过去不理他。
“谢念。”
“谢思远。”
“念念。”
谢念本想坚持一动不动做石雕,不管谢告禅怎麽喊都不理睬,可身後的声音落下没多久,就有一只熟悉的大手顺势环上了腰间。
谢念一激灵,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腰上力道骤然变大,视线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时,就已经跨坐在了谢告禅身上。
谢告禅一瞬不眨地注视着他:“怎麽把大氅脱了?”
谢念从脖颈到脸侧都染上了一层绯红,侧脸避开谢告禅视线:“就是不想穿……”
“会着凉,”谢告禅长手一捞,又重新将大氅披回谢念身上,“不怕哮疾又发作?”
谢念实在很难在这种情况下假装什麽都一切如常,他连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了,碎碎念道:“这根本不公平……”
谢告禅揽着他的腰,好整以暇:“什麽不公平?”
谢念理直气不太壮:“为什麽皇兄能喊我的表字,我却不能喊皇兄的?”
谢告禅眉头一挑:“你想喊?”
谢念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谢告禅轻笑一声,他今天笑得次数仿佛格外多,连那种阴郁冷淡的气质都消融不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