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人头攒动,放眼望过去,最靠里的位置已经被谢广玉和谢昊宇占据。谢广玉看起来和平常没什麽两样,依旧笑眯眯地和大臣们谈笑风生,谢昊宇则脸色阴郁,看谁都是一副臭脸。
谢告禅坐到一侧,让谢念在他身边坐下,隔绝了那两人的视线。
然而谢广玉并未放弃,目光一转,落到了两人身上,笑着开口:“五弟,平日里就常听说你和二哥关系好,怎的来宴席还要一起?”
闻言谢告禅淡淡扫了他一眼,还没等说什麽,一旁的谢昊宇冷哼出声:“他不过是看着蠢而已,其实心里门儿清,知道该巴结谁。”
谢念连眼神都没看向谢昊宇,专注盯着席面,挽起衣袖替自己和谢告禅斟酒:“谁在说话?怎麽酸里酸气的。”
话音刚落,谢昊宇面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你说谁呢!”
谢念全当成耳旁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好看的眉头微蹙:“皇兄,这个不好喝。”
“宴席上用的是烈酒,你身体尚未好全,不宜多喝。”谢告禅将谢念的酒杯拿走,放到自己面前。
谢念目光紧紧跟随在酒盏上,见谢告禅确实没有要还给他的意思,脊背一下子弯下去,显得有点蔫:“哦……”
谢告禅看着他,本想伸手去碰他的脸庞,又想起这是在宴席上,硬生生忍了回去。
“等尚坚白下次来,让他给你带一小坛。”
谢念眼睛一亮:“真的?”
琥珀色的瞳孔在日光下显得近乎透明,白皙的脸侧光洁无比,淡粉色的唇瓣看起来相当柔软。
谢告禅心有点痒。
座位与座位之间挨得不远不近,席面下的空间狭窄,空气也不流通,谢告禅借着衣袖遮挡,扣上谢念的手。
“真的。”
他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寸寸滑进谢念指缝中,面色不变,大拇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谢念腕骨。
谢念浑身极不明显地一僵,这种隐秘的,仿佛只有他们两人知晓的暗流涌动让他从脊椎处升起一阵微弱的电流,顺着脊背蜿蜒向上,流经四肢百骸,连指尖都有些微微发麻。
他耳尖泛起一层薄红,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多谢皇兄。”
借着衣袖遮挡,没人发现两人的手已经十指相扣。
一旁的谢昊宇还不死心:“喂!和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吗?”
谢念这次是真没听见,他正对着谢告禅窃窃私语:“皇兄,我们一会儿去哪里?”
谢告禅偏头,和他离得极近,低声道:“想去哪儿?”
谢念皱眉苦思:“玉寒池?好像有些远。”
“你有一月未出门,多走走也是好事。”
“嗯……听说玉寒池的雪已经化了差不多,我想去看看池子里的锦鲤。”
“嗯,听你的。”
谢昊宇被无视了半天,脸色愈发铁青,谢广玉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四弟,看来你说话没什麽分量,二哥和五弟可是谁都没听你说话呢。”
谢广玉这麽一拱火,谢昊宇开始咬牙切齿:“谢念!你聋了吗!?”
谢昊宇声音实在太大,谢念总算分出一点注意力来,转头看向他,眉头紧蹙:“你说什麽?”
谢昊宇:“……”
他使劲压下火气,一字一句道:“天天巴结二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二哥是一母同胞呢!”
谢念讨厌他尖利刺耳的语调,回答显得相当不耐烦:“四哥这麽说,是因为自己站错了对,後悔巴结错人了?”
此话一出,不仅谢昊宇脸更臭了,一旁隔岸观火的谢广玉也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