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倒是不担心谢告禅回来……毕竟苏文清一案还未审完,这儿又有翁子实看守,足够安全的情况下,谢告禅不会回来。
伴随着焦灼与疑虑,谢念等到了晚上。
一轮银月高悬夜空,月色如水流淌,院子里偶尔传来微弱的虫鸣声。
是圆月,似乎比平常离得更近,仿佛伸手可摘。
他收回目光,心中焦虑更甚。
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可他该怎麽出去?
翁子实怀里还抱着把长刀,虽说不会捅向自己人,但会不会捅大皇子就是两回事儿了,大皇子还坐着轮椅,怎麽想都只有死路一条的份儿。
谢念下意识开始轻咬指尖,连自己都没发觉眉头微蹙,甚至没听见宅院外传来的轻响声。
片刻後,木门从外被人打开。
谢念兀地回头,和带着满身霜雪的谢告禅对上视线。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早春时节的雪相当少见,比寒冬的雪更加坚硬,连形状各异的冰花都更加明显。
谢告禅半边眉骨隐没在阴影之下,勾勒出立体又清晰的五官,霜雪显得他瞳孔更加漆黑,仿佛深不见底。
谢念一时间没能回神。
谢告禅收回目光,在门口脱下大氅,防止寒气沾染到厢房内。
“皇……皇兄。”谢念张了张嘴,忽然卡了壳。
“嗯。”谢告禅语气不咸不淡,擡头看了他一眼,“还不休息?”
“……”谢念一下子连手和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编出一个相当拙劣的理由:“木雕还没刻完。”
没扔完的木块被他整齐摆在桌案上,刻刀也放在了旁边。
“……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喜欢的?”谢告禅忽然没头没尾,说了这麽一句。
别的?
谢念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谢告禅看了他片刻,将手中的小匣子打开,放到桌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谢念骤然间思绪回笼。
“昨天本该是你的及冠礼。”谢告禅走进他。
谢念神色微怔,心中莫名升起一点紧张。
谢告禅停下脚步,垂眼看向谢念。
“……就算略去别的礼数,有些东西也不该省略。”
谢告禅手中不知何时藏了块玉佩,他伸手,一丝不茍将玉佩系在谢念腰间。
玉佩温润透亮,上面还刻着两个字。
“思远。”
做完这一切後,谢告禅重新看向谢念。
“谢思远。”
他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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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营养液一千的时候有一更,以此类推[饭饭]
感谢大家对小告同学和小念同学的喜欢,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