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认为时机成熟,就会在送来的香料中动手脚,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毒身亡。
好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想玩,本宫就陪你玩到底。”
第二日,虞妩华故意命人请来太医,声称夜里噩梦连连,心悸气虚。
她又让新收服的小太监小爪儿假扮成洒扫宫婢,在陈秉书打理庭院时,与另一名宫女在廊下低声议论:“听说了吗?贵妃娘娘今晨起身时吐了口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前世的冤魂来索命了……真是吓人。”
陈秉书扫地的动作明显一滞。
紧接着,风铃儿奉命,在陈秉书从香料库返回昭阳殿的必经之路上,用特制的喷瓶,极微量地洒了一些冰麝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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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气味极淡,常人只会以为是哪个路过的贵人遗落的香气,但对于陈秉书而言,却无异于催命的符咒——这正是他兄长陈秉笔在凌迟前,为防止其昏厥而涂抹在人中的提神油膏气味!
恐惧、仇恨、加上猎物已然“虚弱”的假象,足以让一条潜伏的毒蛇失去所有耐心。
果不其然,当晚三更,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避开巡逻的侍卫,用早就配好的钥匙,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香料库。
正是陈秉书。
他熟门熟路地找到存放“白芷粉”的瓦罐——这是虞妩华日常安神香的主料,用量最大,最不易察觉。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正要将里面的剧毒粉末混入其中……
“吼——!”
一声石破天惊的犬吠猛然在寂静的库房内炸响!
早已埋伏在暗处的追影犬,如一道黑色闪电扑出,一口咬住陈秉书持毒的手腕,巨大的咬合力让他出一声惨叫,毒药纸包应声落地。
几乎在同时,库房大门被轰然踹开,冯都尉手持火把,率领一队禁军冲了进来,将现场人赃并获。
“带走!”冯都尉面沉如水,挥手下令。
暗牢之中,灯火昏黄。
被铁链锁住的陈秉书披头散,状若疯魔,对着审讯的禁军嘶吼:“我哥不过是奉薛大人的命行事!他只是个奴才!你们这些主子,一个个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凭什么要他死!凭什么!”
牢门被推开,虞妩华一袭华服,缓步而入。
她没有看陈秉书,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你哥造假军令,勾结外敌,致使雁门关三千驻军的粮草被焚毁,他们在冰天雪地里活活饿死、冻死。”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锤,砸在陈秉书心上,“你说他是奴才,身不由己。可那三千条人命,就不是人?”
她挥了挥手,身后两名太监抬上一只沉重的木箱,在陈秉书面前重重打开。
满箱的铭银锭在火光下闪着森冷的光。
“这里是三千块铭银锭,每一块,都刻着一个因你兄长而死去的将士的名字。”虞妩华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脸上,带着一丝怜悯的残忍,“你若真为你哥的死而哭,不妨先跪下,问问这些亡魂,答不答应。”
陈秉书的嘶吼戛然而止,他死死盯着那满箱的名字,仿佛看到了三千双含冤的眼睛。
他身体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最终抱着头,出了绝望而崩溃的痛哭。
三日后,虞妩华于御书房奏请萧玦:“陛下,宫人心浮动,非严刑酷法可以尽除。人心之病,还需心药医。臣妾不才,愿以香道调理之法,在宫中设一‘静心堂’,凡有情绪郁结、心怀怨怼者,皆可入内焚香静坐,以涤荡杂念,或可化戾气为祥和。”
她实则是要借此名目,将宫中那些潜在的、如陈秉书一般的敌对者、失意者,合法地纳入自己的监控之下,将其转化为可控的情报来源。
当夜,昭阳殿门前,追影犬安静地卧着。
忽然,它鼻翼轻动,缓缓起身,走到一旁新近放置的一个空香珠盒前——那是按规矩,由陈秉书家人归还的清洁器具。
犬凑近,仔细地嗅了嗅盒子内壁残留的、陈秉书最后的气息。
这一次,它没有咆哮,也没有示警,只是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那个空盒,随即缓缓趴伏下来,喉间出一阵呜咽般的、奇异的低鸣。
虞妩-华站在殿内,闭上了眼,夜风拂过她的面颊,她轻声呢喃:“原来……恨到了极致,也能变成信。”
信的是那份公道,信的是那三千亡魂的重量。
与此同时,京城最高的钟楼之上,负责传递青鸾卫最高指令的风语郎,第五次吹响了他那支骨哨。
这一次,尖锐而孤单的哨音划破夜空后,并未如往常般消散于沉寂。
自城东的坊巷,城西的瓦肆,城南的勾栏,乃至城北的兵营暗角,一声声或高或低、或长或短的回应,如同被唤醒的脉搏,悄然升起,汇入夜色之中。
那张以虞家血脉为核心的巨网,在沉寂了三年之后,终于开始重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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