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莺听得难受,再次用力挣脱,手里的高脚杯落地,碎片夹杂着香槟液体四溅,破碎声引得周围人不断看过来。
手被解放出来,她後退两步,拖着裙摆跑出了客厅。
陈自明听到动静,看向逃出去的林莺:“林莺,你干什麽去?”
没人能叫住她,林莺出了宴会厅,找到洗手间干呕片刻,十分钟才慢慢缓过神来。
舒缓片刻,林莺回想起刚刚宴会厅的场景,里面的男男女女没一个简单角色。
油腻的中年男人侃侃而谈,吹着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实现的牛,谄媚的女艺人尽职当着玩物,一味巴结着那些男人。
打开水龙头,林莺冲洗完双手,准备离开。
宴会厅内,裴予川被角落里的嘈杂声吸引,他回头,却发现刚刚一直在视线里的人不见了踪影。
深邃眼眸沉了下,薄唇上染着丝丝红色液体,神色迷离又透着些许冷淡。
身侧奉承的人见裴予川出神,却没有一个人敢提醒,只因眼前的男人是南城体量最大的资本公司的掌舵人。
地位之高,无人敢得罪。
不少女人频频向他递来眼神,却都铩羽而归。
裴予川是出了名的不沾风月。
“刚聊到哪,继续。”男人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人。
凝固的气氛破冰,衆人继续聊着商业上的事情。
只是裴予川却心思不在,精致硬朗的轮廓始终紧绷着,眼眸低沉,矜贵自持的气质仿佛染了层霜。
刚刚和他一起进宴会厅的黄莺,去哪里了呢?
林莺一路下了电梯来到酒店大堂,後面居然无人出来寻她,大概是陈自明早就预料到她可能会逃跑,毕竟这事也不是她第一次干。
这会自由下来,林莺却极其懊悔,她为什麽要答应陈自明来这场宴会,被已经有家室的许总上下打量,这让她想到了出轨的父亲,实在不适。
这次的逃离,在公司会被判‘死刑’。
从大堂出来,林莺看着砸在地上的滂沱大雨,心沉到谷底。
白天还好好的,怎麽会忽然下雨。
老天还真是会配合她的心情,知道她现在就是个落汤鸡。
拿出手机,林莺想给小楠打电话让她过来接她,可关键时刻手机居然关机了。
林莺试图给手机开机,可仔细一看手机底部居然进了水,估计是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弄进去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林莺叹了口气,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将鱼尾裙拎起,一头扎进暴雨。
暴雨浇在身上冰凉无情,虽说是六月里,可林莺还是打了个寒战。
她擡头擦了下眼前的雨水,来到公交站下躲雨,公交站下有一排长凳,林莺走过去坐下,擡头看向漆黑的夜幕和暴雨,心情烦躁到极点。
等待二十分钟,暴雨没有要停的意思,林莺重新提起裙摆,决定继续淋雨回家。
可刚踏出第一步,便被一辆黑色轿车逼停。
林莺擡手遮雨,看向面前的车,确认这辆价值八位数的车是在堵她,她心里咯噔,难不成是陈自明带着许兴盛直接来堵她了?
黑色的车副驾开啓,上面下来一个男人,林莺下意识後退两步,男人却撑着伞来到林莺面前。
“小姐,这伞和外套给您。”男人很年轻,走近後将东西递给她,语气温柔有礼。
林莺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帮助,更何况还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她戒备地看向他:“不用,我不需要。”
男人犹豫片刻:“小姐,我只是听吩咐做事,请您收下。”
林莺猜测这人应该是助理身份,注意到男人为难的神色和坚持的态度,她扔掉高跟鞋,接过伞和外套,旋即透过副驾驶看向黑车後排。
虽然灯光昏暗,但林莺却和一双深邃的眼眸对视。
心跳声猛然剧烈,如雨滴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