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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柔靠坐在马车上,将下巴抵在窗沿,兴致缺缺地看向外边。
谢瑜看着她,眉目凛然道:“公主殿下今日行止无状,罚奉半年,另抄写心经一百遍,三日内交予臣。”
“不是我干的。”萧玉柔闷闷道。
谢瑜:“臣说的是今日与谢云澄斗殴一事。”
萧玉柔道:“噢,知道了。”
谢瑜坐在马车之中,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元宝形状的小耳朵。
她鬓边的碎发被夜间的山风吹起,瘦弱的肩膀轻轻颤着,缩在角落,小小一团,像一只圆溜溜的小山雀。
萧玉柔从来都是风风火火,如此安静颓靡的样子,谢瑜倒是第一次见。
谢瑜看她抬手去揉眼睛,似是在抹泪,身形一顿,微微讶异,紧皱的眉头也松了几分。他垂下凤眸默了片刻,将身上的帕子递了过去,语气软和了些许道:“公主莫要难过。”
“此事待林姑娘醒来,自会真相大白。”
萧玉柔看见递过来的帕子愣住了。
她刚才眼睛被风吹进了沙子,就用手揉了几下。他该不会,以为她哭了吧?
萧玉柔眼眸微转,却没回头看他。
“罢了,”谢瑜见她不接,无奈道,“罚抄可宽限几日,公主慢慢写就是了。”
萧玉柔狐疑地偏头,旋即灵机一动,接过帕子,就着演了下去,佯装擦泪。
谢瑜见她果真哭了,温声道:“公主莫要伤怀,此事,臣定然严查,还公主一个公道。”
萧玉柔抽泣两下。
谢瑜见她还哭,想她终究还是个小姑娘,遇到此等事情,一时间手足无措,伤怀也是人之常情,便心软道:“公主殿下,夜里哭泣伤身,殿下要爱惜自己。”
萧玉柔咛嘤两声。
声弱如撒娇的奶猫,挠得人心痒痒的。
谢瑜有些无措,须臾,他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拍她的后背,终于柔声哄道:“殿下,待会途径长庆街,臣给殿下买点点心可好?”
萧玉柔呜咽两声,似是再也忍不住了,一个转身,扑进了谢瑜怀中。
她哭道:“呜呜呜,太傅,太傅大人,我不想成婚嘛,不想嘛,我想退婚,求求你,我想退婚呜呜呜……”
谢瑜自幼在道观中长大清心寡欲,成年后游历之处都是偏远贫苦之地,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男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谢瑜僵硬一阵,道:“公主莫要难过了。”
萧玉柔两只小手趴在谢瑜宽阔的胸膛,用他的衣襟擦泪,毛茸茸的小脑袋轻轻蹭着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