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个利维坦的恶魔,又妄想他有多麽高贵的出身呢。
“小柯,我从来不介意你是谁。”
玻璃屋里男人缓慢地挪动到了玻璃附近,声音从里侧传出。
在他决定和南柯在一起时,霁炀说到过南柯利维坦的身份,当时他的第一念头是,向霁炀递交谋光的离职报告,可阴差阳错间他们四个反倒成了一起进退的夥伴。
卡比说:“主人的身体情况承受不住血族的诅咒。”
一代谢路的脸色确实差,差到提不起力气去纠正卡比的称呼。
卡比接着说:“所以我需要先取出审判牌,等主人和谢路完成融合後进行诅咒”,确认无误後他交代南柯和谢路先到书房等待,之後能量波动,他无视着玻璃墙走了进去。
……
一代谢路躺在白床上,卡比躬身拿出了床下早就预备好的工具箱。
熟练地戴上手套眼镜口罩,又精准地调配出麻药的比例,针管向後抽动,药液被抽进管身,接着按动着挤出了里面细小的气泡,他深吸了口气,低头谢路正鼓励地看着他。
卡比远比父亲发现谢路还要发现得早。
那时他贪玩偷溜出了古堡,受够了一二区捧高踩低的嘴脸,他决定前往自己从未涉足过的第四区,在第四区时他见到了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周围人喊他一声,“谢大夫。”
後来他才知道,那人叫谢路,凭借一手高超的外科医术,差点统治了第四区。
父亲容不下谢路,还是他向父亲求饶,说:“我觉得他可以帮我处理好第一区的事情。”
为了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亲王给了谢路机会,好在谢路将第一区同样打理得井井有条。
谢路仍然治病救人,闲暇之馀他也喜欢看谢路做手术,谢路後来收了几个学生,有时候他还会专门挤掉那些学生观摩的名额,僞装得严严实实丶大摇大摆地走进手术室。
可偏偏谢路救了很多人,唯独救不了他自己。
恰逢城内大乱,父亲为了延长谢路的寿命将他分化出了一代和二代,一代留在黑石城,二代带他出去避风头,兜兜转转他竟然和二代回到了无主之地。
然後他遇到了那个他超级讨厌的人。
南柯。
不过还好遇到了南柯。
否则他是不知道怎麽把那块审判牌带回黑石城的。
当时满脑子就剩下一个念头,只要他把审判牌带回去,他就可以救活谢路了。
那是他做的第一台手术。
将审判牌缝合进谢路心脏的位置。
本以为那会是唯一一台手术了。
可现在,他的最後一台手术是将那张审判牌从谢路的身体里取出来。
麻药打进,谢路的意识随之模糊。
卡比握着手术刀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低头谢路双眼紧闭,他再也忍不住。
他演习了千万遍,唯有这一次喊出了声。
“老师。”
……
审判牌取了出来,半透明的一代跟着卡比一起离开了玻璃屋。
卡比故作轻松地说:“搞定啦,那你们先聊,我把烟花拿出去,等下来完成诅咒”,说完向外走去,留下三人一时无言。
“那个。。。”一代和二代几乎是同时开口的。
“你先说吧”,南柯被他们不合时宜的默契逗笑,气氛一下轻松了不少。
一代跟着一起笑,“那我先说吧。”
只是让南柯和二代万万没想到的是,一代居然会问:“嗯。。。谢路。。。也就是我给南柯当狗的话,那我们,嗯。。。谁。。。”一代指了指头顶,又跺了跺脚,“嗯!就是那个意思!”
南柯欲盖弥彰地仰头看着天花板。
一代扭头直勾勾地盯着二代,二代颇有些难为情地回答:“我们还没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