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清洌的尾音里裹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焦躁。
“之前是穆那舍上的。”
江漾脸色变了变,穆那舍这两天都不在疗养院。
霁炀试探地问:“那你是不是会帮我上。。。”
江漾捏着棉签蘸了点碘伏,指尖微不可察的轻颤着,他低声说:“等你伤好了我再走。”
“好!”
棉签碰到伤口边缘,江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擦药不疼吗?”
“疼!嘶~”
霁炀回忆着当时江漾躺在病床上换药的样子,顿时装出了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
可江漾还是要走。
霁炀晚上会偷偷拆开纱布,指甲抠在慢慢开始结了痂的伤口上。
一个晚上丶两个晚上……
伤口一点点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黑色素沉淀的印子。
应该是最後一个晚上了吧。
霁炀偷偷溜进了江漾所在的病房,鬼鬼祟祟地蹲在了江漾的床头。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好几张凌乱的草稿纸。
霁炀在纠结和犹豫中数起了上面打着叉号的数量,像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数到最後一行。
不是叉号了。
上面圈了两个字。
霁炀。
是他的名字,霁炀抿着嘴唇上手推了推江漾。
没看清楚蹲在床边的人,江漾条件反射的先发制人掐上了人脖子。
虎口缩紧,霁炀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
他问:“能不能不走?”
“不能。”
“那你带我一起走。”
“也不能。”
“那怎麽样才能跟你一起?”
“一起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有离开过疗养院,穆那舍说外面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但是我看到的世界,糟糕透了。”
“可是江漾,你才18岁,我们可以拍一拍其他不一样的照片。”
“那你有钱吗?”
霁炀失落地垂下了头。
江漾叹了口气。
“霁炀。”
少年顽劣地捏着人的脸向两边扯去。
霁炀撇了撇嘴,眼里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亮晶晶的。
“疼。”
像一只受了委屈的狗。
“好吧,没关系,我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