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站:蓉城机场-乌市机场]
照例还是先租车,不过这次是辆越野车。
负责开车当然是江漾,江漾才成年第二天就紧忙考证□□拿证,在他们决定出来玩之前,刚好到手。
行程的终点是杏花沟,四月底的野杏花刚开了半树。
霁炀背着帐篷闷头往前走,江漾在人身边寻找着合适的位置,突然他停下指了指坡上的老杏树,“就把帐篷搭在那儿吧。”
暮色降临,帐篷里亮起一盏小灯。
“霁炀,你有没有想过以後?”
“我不懂什麽是以後。”
“大概就是明天?一周後?一个月後?一年後?”
霁炀想起了遇到江漾以前自己在疗养院里重复的一天,恐惧沿着脊椎爬上後脖颈,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怎麽了?”
“我。。。有点冷。。。”
像有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冷得他牙齿酸痛,冷的他不断发抖,冷透了。
冷水浇醒了他的幻想,他忍不住质疑,自己到底还是不是那个困在疗养院的小怪物。
霁炀。。。
007。。。
霁炀。。。
007。。。
“我。。。”
“你好像发烧了。”
“你。。。”
“等下,我带的有退烧药。”
“药。。。”
穿着护工衣服的女人端着托盘在向他靠近。
蓝色药片放在托盘里。
不要不要。。。
“我不要吃药!”
霁炀一掌挥开了江漾手中拧开的药瓶,白色的药片哗啦啦散落在帐篷里,两人一时僵持住了。
“不想吃就不吃吧,困不困,困的话我们先睡觉。”
“嗯。”
江漾探着上半身按灭了灯的开关,光亮被吞噬,夜里有呼啸的风拍打在帐篷上。
“你在哪儿?”
少年像是找不到方向的小孩儿,伸直了手在黑暗里摸。
霁炀状态松弛少许,回应道:“在这儿呢。”
“嘿!找到了!”
少年抓上了一个宽厚的肩膀,紧挨着人侧躺下後,腿肆无忌惮地架在人身上。
帐篷外,风卷起草叶尖啸声呜呜作响。
没等霁炀反应过来,下巴就被江漾猛地掐住,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撬开了他的牙关,迫使着他擡头。
一粒退烧药也就这样被江漾用舌尖裹挟着蛮横的渡进了霁炀嘴里。
两片嘴唇被挤压得近乎变形,没有半分缝隙。
苦涩蔓延在唇齿,混着明亮的水渍在两头的口腔里来回推搡,霁炀很快便在这带着怒意的亲昵里败下阵来。
“吞了吗?”
江漾声音哽着,还存着些未消的火气。
可那起伏的呼吸丶泛凉的嘴唇丶拉扯的舌肉却让霁炀总算抓住了一点真实的丶不是幻觉的东西。
也不知怎的,积压的情绪顿时决堤,仰起头没忍住号啕大哭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麽吃个药还哭成这样了?”
江漾无奈的捏了下霁炀的鼻子,转手拍上人背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