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力雄健,气势磅礴,却又在收笔处透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同伟,过来看看。”
刘立国终于开口了,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评价评价,我这字,比之那些书法大家,如何?”
祁同伟走上前,微微躬身,目光落在宣纸上。
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仔细地端详了片刻。
“刘省长,您的字,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好’来形容了。”
祁同伟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这笔锋,藏而不露,如锥画沙。这结构,开合有度,中宫紧凑。”
“更难得的是这股气韵,雄浑之中又带着飘逸,已经有了大家风范。”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刘省长的字,又显得自己颇有见地。
刘立国听完,却突然笑了,指着祁同伟笑骂道。
“你啊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他摇了摇头,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酸,太酸了。”
“以前你身上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匪气,哪儿去了?”
“现在怎么跟个老学究一样,尽说些场面话。”
祁同伟也笑了,神态谦恭。
“刘省长,此一时彼一时。”
“以前我是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当然可以横冲直撞。”
“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在您这样的老领导面前,更要懂规矩,守礼数。”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刘立国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钟,眼神复杂,最终只是摆了摆手。
“坐吧。”
他像是才注意到祁同伟手里的牛皮纸袋。
“拿的什么东西?”
“没什么,一点土特产。”
祁同伟说着,将纸袋放在了茶几上,从里面掏出一小包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东西。
是水煮花生。
最普通的那种,连盐都没放多少,看起来寡淡无味。
刘立国看着那包花生,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他心里有点不快,但脸上没露出来,只是捻起一颗,剥开壳,将花生仁丢进嘴里,慢慢咀嚼。
味道,果然很一般。
甚至还有点生。
“这花生……味道怎么这么淡?”
刘立国放下手,语气平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