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把刀则横在了顾舟颈前。
芳如感受到颈间的寒意,心跳如鼓,但越是危急,她的脑子反而越发清醒。
她没有看那近在咫尺的刀锋,而是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直射顾舟,声音清晰地质问:“顾舟!你刚才说被白阳会逼迫,走投无路才去偷看公文。那我问你,你究竟是何时对白阳会死心塌地的?是与我订婚前,还是订婚后?”
这个问题极其刁钻狠辣,瞬间将焦点从风流韵事引向了更严重的政治身份。
顾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脱口而出:“是……是订婚前……”
芳如立刻抓住他的话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悲愤与决绝,既是说给顾舟听,更是说给满堂军士听:“好一个订婚前!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骗严将军!你潜入严府,根本不是为了帮我表哥,而是为了替白阳会窃取军情!严将军发现你的潜入,你便恶向胆边生,言语刺激,将他活活气死!是不是?!”
这一连串的指控,逻辑清晰,直指要害。
原本群情激愤、只盯着“奸情”的军士们,顿时骚动起来。
如果顾舟是白阳会的细作,那严将军的死,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顾舟被芳如这连番诛心之言逼得节节败退,只觉所有遮羞布都被狠狠扯下。
对上她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再感受到颈间刀锋的寒意,他最后一点理智彻底崩断,竟不管不顾地嘶喊出来:
“是……是又怎么样!”
“白阳会拿捏着我的性命!我不替他们窃取情报,就是个死!我有什么办法!”
“你们以为我想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吗?都是被逼的!”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这完全坐实了芳如的指控!
皇后脸色微变,她没想到沈芳如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如此冷静地反击,并将局面引向对她有利的方向,一个被细作蒙蔽、丈夫被细作害死的妇人,远比一个“通奸害命”的淫·妇值得同情!
“好一张利嘴!”
皇后冷笑,企图重新掌控局面,“即便如此,你引贼入室,难逃干系!这酒,还是要喝!看你能伶牙俐齿到几时!”
她示意侍女倒酒。
侍女按下按钮,一滴液体落入杯中。
芳如知道,此刻退缩只会前功尽弃。
她不等军士逼迫,主动接过酒杯,在所有人注视下,仰头饮尽!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屑于辩白的傲然。
周围一片死寂,军士们看着安然无恙的芳如,眼神复杂了许多。
压力瞬间全部转移到顾舟身上。
第二杯酒递到他面前,军士的刀锋往前送了送,血丝顿时从他颈间渗出。
顾舟彻底崩溃,语无伦次地哭喊:“我喝!我喝!别杀我!都是皇帝的错!如果皇帝不下令清缴白阳会,白阳会也不会逼我的!”
他颤抖着喝下第二杯。
侍女紧接着倒出第三杯,再次递给芳如。
规则很清楚,如果这杯无毒,第四杯必是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