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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归墟之喉（第1页）

穿过死寂之门的刹那，哪吒感觉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他的神魂。

眼前的黑暗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翻腾的紫金色光海。那些光流如同沸腾的岩浆，时而凝聚成星辰的模样，时而撕裂成混沌的碎片。最令人心悸的是光海中央那道横贯天际的漩涡，它像是宇宙被生生剜出的伤口，边缘流淌着七彩斑斓的时空碎片，核心处却是纯粹的虚无，连光线都被扭曲成螺旋状的丝带。

“这就是……万界归流之喉？”哪吒握紧火尖枪，指节因用力而白。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元神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那是源于生命本能的恐惧——漩涡散出的吸力足以撕碎任何大罗金仙的法身，连周围的空间都被拉扯得出“咯吱”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崩裂。

他试着向前迈出一步，脚下的风火轮突然出刺耳的摩擦声。原本运转自如的风火之力，此刻竟像是陷入了粘稠的泥沼，每前进一步都要耗费数倍的仙力。哪吒低头看去，现轮体边缘的火焰正在快黯淡，那些构成风火轮的先天火灵，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一点点剥离。

“归墟瘴气……”哪吒瞳孔微缩。他看到一缕淡灰色的雾气从漩涡中溢出，悄无声息地落在旁边一块漂浮的星核碎片上。那足以承受金仙一击的星核，竟像冰块遇火般迅消融，化作一缕青烟被漩涡吸走。

不敢怠慢，哪吒立刻掐动法诀。丹田内的三昧真火骤然爆，赤红色的火焰顺着经脉游走全身，在体表形成一层密不透风的火焰铠甲。火尖枪也适时飞起，枪尖喷出的烈焰与铠甲相连，组成一道旋转的火轮，将那些试图靠近的瘴气焚烧成虚无。

“嗡——”

就在这时，腰间的乾坤圈突然震颤。赤金色的圆环自动悬浮到他头顶，表面云纹亮起，与周围紫金色的光海产生共鸣。哪吒心中一动，顺着圆环的指引望去，只见那些被漩涡吞噬的光流中，竟夹杂着无数细微的光点——那是生灵消散前逸散的元神碎片。

“这些都是……被归墟吞噬的世界残骸？”哪吒的心脏猛地一沉。他能从那些光点中感受到微弱的意识波动，有孩童的啼哭，有老者的叹息，还有战士临死前的怒吼。这些意念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灵珠心法在体内急运转，莲花印在眉心浮现，将那些杂乱的意念隔绝在外。但就在这时，漩涡突然剧烈收缩，紧接着又猛地扩张，一股比之前强大百倍的吸力从核心处传来。

哪吒感觉自己的法身在寸寸龟裂，体表的火焰铠甲被拉扯得变形，出“噼啪”的断裂声。他急忙将火尖枪插入脚下的光流中，枪杆瞬间暴涨千丈，化作一根擎天巨柱，暂时稳住了身形。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漩涡深处传来。哪吒抬头望去，只见一颗巨大的蓝色星球正被漩涡一点点吞噬。那是一个生机盎然的中千世界，表面覆盖着蔚蓝的海洋和翠绿的大陆，此刻却像惊涛骇浪中的孤舟，出痛苦的呻吟。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个世界的修士正在奋力抵抗。无数法宝的光芒如同繁星般亮起，组成一道道坚固的防御阵。但在归墟之喉的恐怖吸力面前，那些法宝就像纸糊的一样，纷纷崩碎成光点。

“不——！”

一个身着帝袍的身影从星球内部飞出，手持一柄金色权杖，对着漩涡出愤怒的咆哮。他身上散出的气息足以媲美准圣后期，权杖挥舞间，无数法则锁链飞出，试图将世界从漩涡中拉回来。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漩涡边缘的时空碎片突然加旋转，那些法则锁链瞬间被绞成齑粉。金色权杖出一声哀鸣，从帝袍修士手中挣脱，化作一道流光被漩涡吞噬。失去法宝的修士出一声绝望的嘶吼，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吸向漩涡。

“噗——”

就在他即将被吞噬的瞬间，帝袍修士猛地自爆了元神。耀眼的金光短暂地照亮了漩涡，也让哪吒看清了他脸上的不甘与绝望。但这自爆产生的能量，在归墟之喉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很快就被紫金色的光海同化，化作漩涡的一部分。

随着帝袍修士的陨落，整个中千世界的防御彻底崩溃。蓝色的星球开始快瓦解，大陆板块像碎裂的瓷器般剥落，海洋化作蒸汽升腾而起。无数生灵在这场浩劫中哀嚎、挣扎，最终都化作光点被漩涡吞噬。

“住手！”哪吒下意识地怒吼出声，体内的仙力不受控制地爆。他想冲上去救下那些生灵，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按住。他能感觉到那些生灵的绝望意念如同钢针般扎进他的识海，让他想起了陈塘关被水淹时的场景。

“这就是……归墟的力量？”哪吒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一直以为自己经历过封神大战，见过无数生死，早已心如磐石。可眼前这毁天灭地的景象，还是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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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识海中突然闪过一道金光。《大衍神机术》毫无征兆地自行运转起来，无数玄奥的符文在他眼前飞舞，组成一幅幅流动的画面。他看到了那个中千世界的诞生，看到了它经历的无数次兴衰，也看到了它最终被归墟吞噬的结局。

“这是……定数？”哪吒喃喃自语。他从那些画面中感受到了一股冰冷无情的力量，那是宇宙运行的法则，是任何生灵都无法抗拒的宿命。这种力量，与他在封神榜上感受到的气息何其相似！

难道说，所谓的封神榜，其实就是记录这些定数的载体？哪吒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如果真是这样，那所谓的量劫，岂不是早就被注定好的剧本？

“不……不对……”哪吒猛地摇头。他想起了自己剔骨还父的决绝，想起了在诛仙阵中逆天改命的瞬间。那些画面中，似乎总有一丝微弱的变数在闪烁，就像黑暗中的星火，虽然渺小，却从未熄灭。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漩涡突然再次收缩。这一次，吸力变得更加恐怖，连他脚下的火尖枪都开始剧烈震颤，枪身的火焰以肉眼可见的度黯淡下去。哪吒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灵珠心法，九转归一！”

哪吒低喝一声，将体内的仙力催动到极致。体表的火焰铠甲突然爆出璀璨的金光，那些原本黯淡的火焰重新变得炽烈。他一把抓住头顶的乾坤圈，将自身精血逼出，滴落在圆环之上。

“嗡——”

乾坤圈出一声清越的鸣响，赤金色的光芒瞬间暴涨千丈。那些紫金色的光海在金光的照耀下竟开始退避，漩涡散出的吸力也出现了短暂的停滞。哪吒抓住这个机会，脚下风火轮爆出最后的力量，带着他像离弦的箭般冲向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