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看到她脸红耳朵红,也不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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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雁声堂的沈攸定了定神,直接去往前院。
偏厅里,烛火通明。
还未走近就能听到沈耀怒沉的声音。
沈攸迈步入内,看到地上跪了好几个人,男女皆有。
是说不清昨夜自己去了何处的人。
沈耀看到沈攸进来,敛了敛怒火,问道,“雁声堂那边,一切可好?”
沈攸颔首,“父亲放心,一切妥当。”
闻言,沈耀紧拧的眉心稍稍松开了些。
沈攸站在他身边,低声道,“父亲,将他们都放了吧。”
沈耀愕然,擡眸看她。
沈攸继续道,“偷窃的贼子,应不是府里的人。”
沈耀目光肃厉地扫了一圈地上跪着的人,声音同样压低了不少,“你适才不是怀疑是内贼吗?怎的这才多久就改了主意。”
沈攸只好将刚才自己在去雁声堂那一路上的想法说了出来,话音一落,毫不意外地看到沈耀眉心皱起,略有不耐。
似是在说,说是内贼的是你,现在说要放人的又是你。
沈攸默了默,淡然地将褚骁搬了出来,“镇国公亦觉女儿所想有理。”
沈耀轻咳一声,这才勉强接受她的说法。
褚骁掌管刑查司,断的皆是重案命案,他所说的,必然不可能错。
“都起来吧,”沈耀端起一旁的杯盏,饮了口茶,继续道,“府中失窃,其责当究。”
“这几日留守侯府的人,皆罚奉一个月。”
那几个原本跪在地上的随从丫鬟听到自己解除了嫌疑,忙不叠地磕头,“主君英明,主君英明。”
沈耀不耐摆手,“滚下去滚下去。”
“是。”
待人走光,沈耀站起身,沉声道,“我亲自去京兆府报官!”
居然敢偷到他承德侯府,定要叫那小贼付出惨痛的代价。
然而他刚要迈步,陈秋蓉却连忙拉住他的手,“主君,要不这事。。。还是算了吧?”
沈耀拧着眉看她。
“这。。。”陈秋蓉想到的是另一层顾虑,“失窃的是两个姑娘家的院子,虽说这段时日咱们一家陪同圣上去了玉华山,但若是传出去,终究。。。于两个孩子的名声无益啊。”
沈攸也就算了,到底是个和离过的。
可她的凝儿可还尚未议亲呢。
闻言,沈耀眉心拧得更死。
陈秋蓉这话虽有些妇人之见,但也并非毫无道理。
姑娘家的名声重要,若是稍有不慎,甚至会连累到侯府的声名。
沈攸见他当真因为陈秋蓉的一句话就犹豫不决,清雅眉眼氤上几分冷淡。
“父亲可曾想过,若是此次不报官,那盗贼得了利,往後要偷的,便极有可能不只是姑娘家的首饰这麽简单。”
“父亲睿智,应当懂得养虎为患的道理。”
一旁的沈香凝跟着站起身,点头附和道,“父亲,长姐说得对。”
沈耀神色一敛,似也想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叫上刘管家,不再犹豫,“走,去京兆府。”
“是,”刘管家连忙跟上沈耀的脚步。
看到沈耀迈出府门的背影,沈攸这才转身入了廊道,往闻桂院而去。
徒留陈秋蓉在身後搅着巾帕,目光愤愤。
夜色幽幽,夏夜微风穿廊而过,姑娘青色的裙摆轻轻荡起。
直至看着沈攸的身影入了闻桂院,隐在阴影处的男人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