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决定,又岂敢让她跟着他一起冒险。
所以他自以为对她好地决定和离。
以为即使和离女子艰难,但总好过跟他在一起丢了性命。
可这些种种,如今回头想,错得离谱。
齐瑾承当初的日子也没比他好过多少,可他从始至终没想过放弃叶茗钰。
一想到这些,褚骁的心像是被人用木棍生生搅着,疼得五脏六腑都跟着扭曲。
他握住沈攸的手不自觉用力,怕她甩开他,怕她拒绝他。
“沈攸。。。”褚骁默了默,擡眸看着她,“回来好不好?”
沈攸重重拂开他的手,“不好。”
她心口滞得狠,语气又急又重,“若我是你,我也这样做,与你和离再回过头来找你,你怎麽想?”
“你只做你认为对的事,却从来不曾考虑过我的感受,”她又气又委屈,“甚至当初连同我多解释一句都没有。”
若他当初肯与她说清形势,实在无奈之下再和离,她都不会是现在这般心情。
“你为何就认定我无法与你同甘共苦?”
“你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也从来没将我放在妻子的位置,你当初规划的未来里,甚至没有我。”
“我以前是对你有意,可我并非那种为爱丢掉自我的女子,我有我的想法和意志,你缘何认为,只要你现在回头,动动嘴解释几句,我就会乖乖点头同意。”
“褚骁,你别太以为是。”
“我不是非你不可。”
她眼眶通红,心口极速起伏,明显气狠了。
话说到最後,唇瓣甚至有些发白地抖。
褚骁心疼地握紧她的手,喉间涩得发哑,“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太以为是。”
“但我亦从来没觉得解释几句你就会点头答应我,你是我极珍视之人。”
他呼吸又沉又重,在外人面前断案狠绝,杀敌不眨眼的镇国公,此刻眼底尽是慌乱。
“我少时在边境历练,後来家中遭逢巨变,所选的人生和道路,都是自己做出的决定,才有後来在清溪时那般自私的妄断。”
他从一开始就知晓她聪明清澈,豁达明朗,想也知晓她对自己夫君的要求会是这样的,却仍旧自作聪明。
褚骁悔不当初,那句乾德殿里的“不後悔”此刻犹如回旋镖一般,扎得他满身血痕。
他擡手,缓缓抚上她因为心绪激动而微微发烫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
是抚慰,是劝解,更是懊悔。
“我错了,错得离谱,”他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眸又亮又沉,如深渊一般。
语气十分郑重,“以後无论发生什麽,我绝不瞒着你,不会做违背你意志的事。”
“你所说的这些,我全都改,好不好?”
他的心绪同样起伏,对她的心疼如同浪潮一般袭来。
心甘情愿地低声下气,拉过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甚至在她掌心里蹭了蹭,像是大型兽犬在向主人示忠,“沈攸,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她,却也不可能再损她意愿,逼迫她做任何不喜欢的事。
男人面颊温热,呼吸却很烫,一点点喷洒在她掌心里,像是要通过四肢百骸动摇她的决心。
沈攸将压在心底多年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眼下倒是冷静了许多。
她动了动手,想从他的禁锢里挣脱开来,却动弹不了半分。
只能冷冷道,“晚了。”
“褚骁,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更何况,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了。”
褚骁喉结重重一滚,眼底生出几分惊慌,更紧地抓住她的手。
“你喜欢姚亦谦那样的?”
“你喜欢他什麽?我可以学,学得和他一样,你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