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沈霖珲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些。
但到底只是十五岁的人。
心思歹毒却又做不到滴水不漏。
沈霖珲的这般说辞,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矛盾之处。
沈耀自是听出了。
可他关心的只有一点,“你昨夜去了何处?”
若是做出什麽败坏家风的事,他定然不可能饶恕。
沈攸早知沈耀不可能为自己做主,她亦没对他抱什麽希望,却仍是想问个究竟。
“父亲,若我说,是沈霖珲陷害我的,您当如何处置他?”
“怎麽可能?”陈秋蓉急急反驳,“你弟弟还小,虽有些顽劣,但本性不坏,怎麽可能做出这种事。”
沈攸没理她的话,那双干净清澈的杏眸只是盯着沈耀看,眼眶有些红,是在逼他给出一个答案。
沈耀对上她那双眼,倏地心里发虚。
可他是沈家的一家之主,怎麽可以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心虚?
他不耐地拂开衣袖,试图重新拿回大家长的气势,“我只问你,既然你昨夜没有宿在念恩寺,那你去了哪里?”
“我去了哪里重要吗?”沈攸神情冷淡,声音嘲讽,“沈霖珲找人企图污我清白,您打算如何处置?”
“你。。。!”沈耀被她一句句的反问逼得恼怒,“为父
在问你话!你回答我!”
“父亲!”
沈香凝陡然出声,在沈耀那一巴掌企图扬起来的时候。
她站在沈攸身边,藏在宽袖之下的手,轻轻握住她的,目光坚定地看向沈耀,道,“长姐昨夜确实没有回闻桂院,因为她宿在我的院子里了。”
“你说谎!”
沈霖珲瞪大了眼。
他怎麽也没想到,沈香凝居然会跳出来帮沈攸做这个莫须有的“证明”。
“我说谎?”沈香凝毫不客气地直视回去,“弟弟派人盯了一个晚上,才知晓长姐一夜未回闻桂院。”
“难不成,连我的院子也盯着了?”
“你。。。!”
沈霖珲气结,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光是他派人盯着闻桂院这件事,但凡沈耀认真查一查,便能知晓确有其事。
这件事细究下去,对他没什麽好处。
他生生挨了沈攸四巴掌,现如今也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沈耀视线在沈攸和沈香凝之间来回,又看向沈霖珲脸上的疤,无奈地闭了闭眼,朝一旁的刘管家吩咐道,“让府医过来,给珲儿看伤。”
“是。”
沈耀没再继续追问沈攸所说的是真是假,也没问沈霖珲为何派人盯着闻桂院,更没问沈攸是否真的一夜未归是否受到惊吓。
一场闹剧,以府医匆匆赶来作为落幕。
松涛院的正屋里,陈秋蓉抽抽搭搭的声音还在继续。
而沈攸带着紫藤和绿萝,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
这四个巴掌只是开始罢了。
她不会就这麽放过沈霖珲的。
闻桂院中——
一入正屋,沈攸脚下突然一踉跄。
紫藤和绿萝连忙扶住她,“姑娘,您怎麽了?”
沈攸浑身力气像是被卸去一般,靠在床榻边坐下。
折腾了这麽一出,眼下已经临近傍晚,屋里光线不甚明亮,绿萝抹黑寻了火折子,想要将屋里的烛台燃起。
却被沈攸轻声阻止,“只留一盏就好。”
“我乏了,想休息。”
适才那四巴掌耗去她大半力气,本来就腿软,眼下更是动都不想动。
一想到昨日的事情,沈攸耳根子漫上可疑的红。
也不知狗男人哪里来的使不完的牛劲,她到现在都觉得累。
昏暗的光线之中,沈攸解了外衫,整个人窝进被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