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请放心,这辈子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她的———”
师雪凝点了点头,如今已然没有丝毫顾虑了。
她的晚晚,将来一定会过的更好。
黛山的曦光照在山头,带着凉意的清风拂过人面。林子中蹿出许多鸟雀,莺莺语语,仿佛都在为她践行。
这种坦然一切的轻盈,她仿佛只在小时候才感受过。
那个也算是传奇人物的叛道邪女,时隔多年,终于落网。
*
被关押在六巡司地牢的当晚,夜秉烛很快而至。
他手中拿着一个幽木盒子,盒子里嵌着一枚丹药。
打开狱门t後,他将盒子凑近了些,搁在她面前,幽幽道:“这是假死还魂丹。”
“殿主说了,如果你愿意再度归顺于他,成为他的近身奴。他就用这枚假死还魂丹,助你明日在天罚台上脱身。”
师雪凝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看清了眼前人和盒子里嵌内的丹药。
她轻蔑地笑了。
谁知道这丹药里又掺了什麽?与其成为那个变态的私有物,不如一命呼呜归天罢了。
师雪凝眉头一挑,在夜秉烛势在必得的目光下,嗤笑道:“谢谢啊,不过我现在一心求死。”
“请你帮我转告他,相比于和他待在一起,我觉得死更舒服。”
夜秉烛神情一怔,眸中闪过一抹惊诧,旋即发出一阵低笑:“你性子还真是烈得很。”
“邪殿满堂,凡有如你一般叛道之人,早被挫骨扬灰,神魂俱灭了。”
“殿主肯这麽捧着你,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你却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
“依我看,你唯一沾了光的就是这副容貌。明日你被天雷劈死之後,我就把你的皮囊整个扒下来,进献给殿主——”
夜秉烛蹲了下来,眼神发了狠,死死扼住她的脖颈。
“当年要不是你放走了女娲石,邪神大人早便苏醒!邪道大昌,何至于等到今日还寥寥无期?!”
“你不接受最好,即便是殿主想留你,满殿之内的邪徒,也都恨不得把你师雪凝扒皮剥骨———”
她被人扼住命脉,呼吸不得,吐字艰难道:“你…做梦。”
师雪凝挣开了他,嘴角勾起一抹骇人的冷笑,双眸间迸出的寒意让人顿觉颤栗。
“我会在地府的邪徒狱,等着你们所有人……”
地牢里光线昏幽,衬得她那眼神也十分凄厉。
眼前人面目虽不狰狞,然气场却瘆人得紧。眉眼平静下,仿佛早已化身索命的鬼厉。
她清楚他们所有的勾当,明了他们每一个人的罪责,只待将他们拖入地狱,一一问罪。
夜秉烛没再同她周旋,收起盒子,转身走了。
只留下一句;
“明日天罚台,你我走着瞧。”
*
次日,辰时。
六巡司境内格外热闹。玄门五百二十一宗,基本全部到齐。
夜秉烛怕生变数,还特地请来了人妖两族的外使官,只为在此做个见证,若生变故,究竟是何人捣乱。
听罪台上,坐着各大宗门的掌门人和核心长老;观罪台上,坐着一衆师长弟子。
而中间的天罚台,独独立着师雪凝一人。
她被围困在台中央,头顶上笼罩着汇聚天雷的仪器。整个人十分淡然,仿佛已经不惧生死。
让人意外却又期待的是,玉真派这次派出的不再是代掌门方泽,而是掌门虞世南,他竟也亲临了听罪台。
他的到来,瞬间吸引了一衆人的目光和议论。
四界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和师雪凝之间的关系。
既是青梅竹马的同门师兄妹,又是有过一个孩子的“怨偶”。
那本畅销四界的话本《少为情殇》,便是根据两人的故事改写而成。
夜秉烛见他来了,轻笑几声,客气奉承道:“虞天人大驾光临,真是让我六巡司不胜荣光啊———”
虞世南默而不语,没有理会他的恭维。
夜秉烛对他的漠视意料之中,他一向清高。自从师雪凝判道之後,基本上少与人言,端的一副仙人架子。
他讪讪笑了两声,旋即话锋一转,接着问道:“只是不知道……天人此番而来,是否别有用意?”
“若是有人想要在衆目睽睽下动些手脚,留她性命,当着玄门百宗的面想必也是不太合适吧……”
虞世南轻睨了他一眼,明白他话中何意。他神色如常,声音极其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