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一个献魂之人,这任务难度和风险也太大了。
稍有不慎多年修为就会功亏一篑,别说功德圆满渡劫化形了,一下子就给它打回原形,再度回到危耸的悬崖上,做一株迎着狂风暴雨生长的倔强小草。
有情人生死相隔固然苦,但是相比之下,它的命也甜不到哪儿去吧?怎麽就摊上了这麽个任务呢。
“试试吧。”虞听晚轻声道。
她的目光停滞在谢珩身上,眼中神情无比坚定。
“我不会放弃他。如果他醒不过来,我就坐在床边守着他;如果他呆了傻了,我就照顾他一辈子。”
许愿星听出她态度的坚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祝我和他好运吧。”
在神格的作用下,命盒中破碎的灵魂正在被一点一点拼接丶修补,到最後化作两道魂光,从眉心蹿入谢珩体内。
他身上的四经八脉开始发光发热,能很清晰看到白皙的皮肤下,那道道缕缕游离的痕迹。心魂,命魂,主导魂,和体内的玉泠花都在相互磨合。
虞听晚跪坐在塌边,屏息凝神地看着他的变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双手蜷起握住他冰凉的手,放在自己温热的颈侧。
最终,在许愿星的不断努力下,谢珩的睫毛轻颤,双眼缓慢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谢珩!”虞听晚神情惊喜,立刻直起身来,凑到他身畔。
他眼神怔然,半晌未做回应。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仿佛看不见她般。
她心绪微凉,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甚至没有人敢呼吸过重。
许愿星惊道:“坏了坏了!这怕是真傻了!你看,我就说你让你直接改嫁吧,现在好了,你後半辈子都要带着个拖油瓶了!”
虞听晚缓过一口气,忍下心中悲伤,面上神情温柔,伸出手指腹轻轻拂过谢珩的脸颊。
“还记得我是谁吗?”她语气轻柔,半哄半问,生怕吓到了他。
谢珩循声偏了偏眸,瞳孔中终于倒映出她的身影。
“我夫人。”他眼睑微扬,眸中闪着细碎的笑意。
虞听晚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低头换了一口气,憋了许久的眼泪也随之砸落。
谢珩从塌上坐了起来,宽大的掌心覆在她背後散落的发上,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他将脑袋埋入她颈侧,同她咬耳朵道:“醒不过来就守着我,呆了傻了就照顾我一辈子,原来夫人对我是一片痴心啊……”
他唇角微勾,声音中充满了得意,像是得到了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般。
虞听晚感应到了熟悉的温度,双手回搂住他的脖子,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胸膛滑入里衣,慢慢打湿一片。
“你刚刚…又骗我了。”她闷声道,声音带着些哭後的嘶哑。
谢珩被她的眼泪瞬间击垮,心软的一塌糊涂,愧疚的不得了。
他的手搭在她身後,顺着脊骨一下下地轻抚过去,“对不起,我错了。”
虞听晚从他肩头起身,脑袋微昂,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另一只手覆在他半边脸上。
“我喜欢你睁开眼睛的样子。”
她眼眶红红的,刚哭过後看起来格外矜柔,湿漉漉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谢珩,看的他心头猛颤。
“阿晚,不要哭了,我心都要碎了。”他凑近,温柔地吻在她眼尾。
人说小别胜新婚,谢珩原来是不信的,喜欢谁就应该一直黏在她身後,半步也不离开。
今日他信了。
三日不见,家妻竟对他格外热情。
谢珩醒来後发现,虞听晚比原来更黏自己了,更热情也更主动。
她不允许谢珩没有报备就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内,就算有报备也不喜他离开时间太久。
面对她对自己突然强烈的占有欲,谢珩十分满意,亲了亲她的嘴角,以资鼓励,望再接再厉!
要是哪一天她把自己绑起来,绑在她身边,时时刻刻都寸步不离,他会更高兴。
不过虞听晚没那麽变态,变态的另有其人。
谢珩回来後,大家都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