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尘看见她眼中的怒火,丝毫不为所动,只轻声道:“我去给你端药。”
管家曾将洛晚退回巧儿一事告知江辞尘,因此在她昏睡的两天里,除了来给洛晚更衣的丫鬟外,一直都是江辞尘在守着。
瞧病的大夫会定时来诊脉,期间谢厌和陈南辕也曾探视过。
汤药是管家亲自盯着火候熬煮的,管家见到江辞尘,连忙将熬好的药汁盛出,递给了他。
江辞尘看着那碗浓黑的汤药,心中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先前来瞧病的大夫说洛晚不仅吸入了迷烟散,体内更有一种强横的催化药物,与她自身内力打架,之后才从她的衣袖中发现药瓶。
他是恨的,恨洛晚宁愿殊死一搏,也不愿意相信他会去救她。但他更恨他自己,恨自己对她的放纵,对晟王的容忍,造成今天的局面。
自那日茶楼死里逃生之后,洛晚心中一直有个疑虑。离开北国后,江辞尘麾下没有暗卫,那日与黑衣人搏杀的身影,究竟是谁的人?
她正兀自沉思,房门被轻轻推开,江辞尘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江辞尘拿起汤匙缓缓搅动了几下,细心吹凉,才递到她唇边。
洛晚没有喝,而是问:“那天的暗卫,是哪里来的?”
“太子的人。”江辞尘答得干脆。
那场厮杀,洛晚从头到尾都没见到萧策的影子,她不太相信将许莲儿视为棋子的人,会来救许莲儿。可话出自江辞尘之口,江辞尘不会骗她。
她追问:“太子派人来救许莲儿了?”
江辞尘道:“他是借人给我。”
洛晚更加不解:“你并非太子党,他为何愿意借人给你?”
江辞尘语调没有起伏:“现在是了。”
洛晚怔了怔,才恍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所以江辞尘是为了救她,被迫向太子借兵,成为站在太子身边的人。
洛晚盯着他:“你不必为我这样。”
江辞尘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只将药匙又往前递了半分,目光沉静地看着她:“现在可以喝药了吗?”
两人无声对峙片刻,洛晚接过他手中的碗,一饮而尽。
江辞尘接过空碗,起身收拾,状似随意地交代:“过两日就要出征了,下午我不在府内,你有什么需要就吩咐管家,要是无聊就去找谢厌和陈南辕……”
“江辞尘。”洛晚打断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上午在榻上躺得倦了,洛晚随便在府宅内逛逛,走到前院,才发现原先在此处扫地的小厮换了张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