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贤君摇头,“福悦楼近来生意惨淡,我来看看情况,顺带透透气,我的母亲太过在意我的伤,一直不允许我外出。”
夏清雨有些吃惊,“这福悦楼也是文家的?我好久不曾留意,你们家的産业已经做到这个份了。”
文贤君浅浅一笑,略有自豪,“客栈,酒肆,茶楼,饭馆,文家都有投入。”
夏清雨不禁回想起当初陪文如萱创业的日子,也算是白手起家,如今文家家业已经如此兴旺,真的是感慨万千。
文贤君眉头微皱,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夏清雨看出来了,便问:“贤君,你有什麽想说的?”
文贤君道:“不知是否会吓到您……”
夏清雨哈哈一笑,自信道:“别担心,好歹活了这麽久,我什麽没见过?”
文贤君如释重负,“阿双他想同您说两句话。”
嗯?夏清雨有点懵,好像海口夸太早了,她疑惑:“谢道友不是已经……”
文贤君回想起之前,几分苦涩几分悲伤,“阿双的确是死了,但他执念未消,魂魄附在了他送我的香囊上,後来我无意间发现此事,暗中打听了禁术,将他的魂魄引到了我的身上,只是他大多时候都在沉眠。”
她盈盈一笑,“但我们不会分开了。”
夏清雨的世界观又是震了一震,她下意识地望向时润,得到了时润一个略显无辜的眼神,时润应该没有这麽深的执念……不然她重生睁开眼,发现我是我徒弟,太地狱了。
她花了两秒消化这个事实,对文贤君道:“可以的,我也有些想问他的话。”
文贤君闭上了眼,过了片刻,再睁开眼时,已经是谢双的灵魂在主导这具身体。
“夏姑娘,好久不见,本以为再也没机会说上话了,多赖贤君把我留了下来。”
夏清雨道:“毕竟世事无常,片刻欢愉都该珍惜。”
谢双先坦白道:“夏姑娘,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已经从贤君这里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但你放心,我们都不会说出去的。”
夏清雨倒是不介意,毕竟如果如萱的後人都不能信任了,那也没几个人可以信任了。
谢双笑了笑,步入正题:“不知夏姑娘是否知道我的出身了?我的父亲是药王谷谷主,他老来得子,年近五十有了我这个最小的儿子,于是多年来格外偏爱,但他也从不曾向我透露在做什麽,很多时候都是带着我的兄长们在行动,所以我对鬼疫背後的事也知之甚少。”
能听出来很宠爱了,这些肮脏的事都不想让他沾手。
谢双又道:“不过关于药王谷灭门当天的事,我略知一二,那日我在药田采药,听说有梅花山庄的客人前来,具体他们谈了什麽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我回去时,父亲已经变成了鬼役,而我的兄长姐姐还有其他长老都消失了……父亲在药王谷徘徊,见人便杀,我也是因此受伤,但父亲中途停手,这也才让我有机会给自己下蛊并逃到远处,再後来就是遇见夏姑娘了。”
果然是梅花山庄,後面经历的一切都印证了他的话。
夏清雨想到什麽,问道:“你知不知道幽音虫和传音虫?我们在之前的鬼道魔主身上发现了这两种蛊虫,并怀疑他和药王谷有联系。”
谢双有些震惊,他愧疚道:“这个我不太清楚,虽说药王谷医毒蛊三修,但我只热衷医术,对其他两门涉猎不多,以往也总是喜欢一个人研究草药,对宗门事务和父亲在做的事都不太关心。”
夏清雨点头,表示理解,“那你之前有研究过怎麽治疗鬼疫吗?”
提及这个,谢双明显精神更好了,他分享道:“过去四年,我一直在思考如何救治感染鬼疫的人,也是在这期间,我对蛊才略有了解,那时我甚至寄希望于蛊术,可惜没有成效,如你们所见,我的蛊只能做到使人沉睡以暂缓鬼役化的过程,所以我放弃蛊术继续从医术入手。”
夏清雨问道:“那你现在还有意愿继续研究吗?方才玄天门的示范不知道你看到没有,他们的符箓似乎对鬼役会起作用,我觉得也可以拿到符箓研究一二。”
谢双叹息道:“此事我义无反顾,虽然我总说自己对父亲所做之事并不了解,但也正因如此才没做到劝阻,甚至还连累了您……更何况父债子偿,因果报应,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只是我对不起贤君,我连累了她太多。”
文贤君在意识中回答他:“不要多想,我们之间不言连累,更何况我的命当初也是你救下的。”
夏清雨留意到谢双的表情从凝重哀伤变得轻松不少,心想一定是文贤君安慰了他,感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很好奇他们是怎麽认识的,毕竟在她印象里,这俩一个是平州学术呆子,一个是青州高门贵女,两个人都不太外向,隔得又远,能结缘真是稀事,只是现在的情况不便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