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说仙君去了芜城,紧接着自己也去了芜城,但在那里他只见到了一城不省人事的百姓,没有看到夏清雨的身影。
夏清雨思索着,这会她的魂魄应该已经在未知空间和一次元救赎局的人交谈,她的身体则是被幕後之人带走了,并且这时芜城爆发的应该不是鬼疫,而是类似的可控的毒疫。
但当时目睹这些的时润显然难以冷静,他找遍了芜城,最後又回到了国都去寻时琅,同夏清雨一起下山,并且又是太子的时琅,是他当时唯一能想到的助力,或者说问罪的人。
他就这麽闯入了皇宫,看得夏清雨心惊肉跳,因为有了这辈子的经历,她知道皇室可能并不清白,她担心时润。
不出意外时润见到了时琅,时琅的眼神有些躲闪,反而让时润更加在意,他质问道:“仙君现在在哪里?”
时琅神情很复杂,欲言又止,憋了半天只道:“我不知道!”
时润隐忍着,还没发作,时琅却恼羞成怒喊道:“这麽盯着我做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
外人眼里看去这简直是欲盖弥彰,时润没有继续和他对峙,选择直接去泰和殿找泽国的君主,他的父皇。
时琅拦住了他:“你想做什麽?别发疯!”
但他的修为完全比不上时润,时润只是一挥袖,就把时琅震开一丈开外。
时润远远就看见高坐在龙椅上的男人,一路上没有人阻拦他,仿佛是在刻意等他靠近,他以为自己能问个结果,再不济能得到些许讯息,但在殿门外他就被拦下了。
君主一句话都不想同他说。
时润同几人交手,没有了霖露剑他打得略显吃力。
夏清雨看出来对面几人实力,单挑必然比不过时润,但他们训练有素,联合起来时润则无法抵挡,她很想隔空传音让时润先撤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下一刻她彻底心如死水,完了,她那天不仅把时润的剑弄断了,还把自己给他做的守护符消耗了……
从时润的眼睛第一视角看到长剑贯穿心脏,仿佛自己的心脏被贯穿了般生疼。
又合理又荒唐,他们师徒俩被做局了……
等到时润再次睁开眼睛,面前的人赫然是几年前见到的鬼道魔主,而他正靠坐在一棵树下,周围是尸横遍野,应该是一处乱葬岗。
鬼道魔主了然笑道:“我就说我们还会再见的,此话不假吧。”
时润埋头看了看自己心口处,原本贯穿心脏的长剑已经被拔走,血把白色的衣衫染红了一大片,他伸手看了看自己苍白的手,确认道:“我已经死了。”
鬼道魔主点头:“没错,我当初在你後颈留了个印记,只要你气绝我便会有所感应,最近正好在国都办事,赶来看你魂魄没散全,就好心帮你暂时拘住了,怎麽说,要不要跟着我学鬼道,只要你答应,我就正式传授你。”
时润思索了一阵,道:“条件。”
鬼道魔主哈哈大笑出声:“不会觉得修鬼道是什麽好事吧?我可没有诓骗稚子的癖好,你的灵魂只能留在现世二十年,之後也再不入轮回,而是进炼狱受永生永世的刑法,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害你喔,你好好考虑清楚。”
时润没听他插科打诨,重复道:“条件。”
鬼道魔主不改笑脸,“我说我没什麽所图的你信麽,只是看你根骨不错,又是那个人弟子,所以忍不住好奇,想看看你堕落的样子。”
时润闭眼,“授我鬼道。”
“你就这麽求人办事的?你对你师尊也是这麽讲话?”
听到这个称谓,时润立刻睁开了眼,横眉冷道:“不要亵渎她。”
鬼道魔主不怕时润,他勾唇道:“不说就不说,不过你真的不想知道她的消息吗?我可是听说了……”
後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他故意在钓着时润。
时润上鈎了,他道:“你说。”
鬼道魔主此时又不说了,他坐地起价:“这样,既然你要跟着我学,现在跪地给我磕三个响头,喊我一声师父,我就给你续二十年命,再把关于神女的最新消息告诉你。”
夏清雨要气坏了,什麽鬼啊,她的宝贝徒儿,当初入她门下也只是敬茶,这麽多年都有她宠着,这个恶鬼怎麽敢的!
时润回道:“磕头可以,但我的师尊只有仙君一人,若是你不愿意,我不求你。”
鬼道魔主瘪瘪嘴,勉为其难道:“也成,毕竟我是个好心鬼,呵呵。”
夏清雨表示,能不能跳过这一段!要不是知道鬼道魔主已经被时润杀了,她真的很想亲自上手。
最後鬼道魔主是这样讲的,“神女在芜城散尽修为救下一城人,据说是当场飞升了。”
时润不置可否,毕竟他是见过时琅吞吞吐吐的样子的,他自己心里有杆秤。
接下来鬼道魔主将时润带到了冥河,他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看看,你的师尊把我们赶到了这里,她怎麽也没想到,自己的爱徒也要住进这阴森可怖的地方了。”
时润没有理会他。
鬼道魔主停在了青石碑旁,他拍了拍这石碑,“来,知根知底我才好收留你,不过你的过往会永久留在这里,这石碑我建好之後再也摧毁不了,到时候被不该看到的人看到了,你就怪自己无能好了。”
鬼道魔主盯着时润眼睛笑,夏清雨感觉,他在对自己笑。